陆飞当下又是一惊,难道这些人是从座山上下来的?那可坏了,冤家路窄呀,这条命算是交待在这里了。
陆飞也用不着再辩解,看这架式那是早就在这埋伏上了,根本就不是寻常劫道的土匪,那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想到这他便也不卑不亢起来,呵呵一笑,道,“几位,如果是想发点财,我身上还有点散银子,够几位吃喝一顿,大家算交个朋友,这事我也不追究,大家相安无事”
说着陆飞便从怀中摸出一张百两的银票。
几个大汉谁也没接,随即便一齐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光头汉子道,“陆大人,一百两银子你就想买条命呀,你也太小看我们哥几个了,不过,我们今天不是冲着银子来的,明说了吧,我们就是从座山上下来的,想问问县太爷打算什么时候攻山呀,咱也好提前准备迎接一下”
陆飞暗暗叫苦,还真是座山来的,这事那只怕钱是解决不了的,于是他将银票收起,结结实实在坐在凉轿里,一翘腿,“怎么,你们这是想抓我当人质吗?”
光头汉子一摸光溜溜的脑袋,哈哈一笑,“哟,读书人就是聪明呀,我们当家的想请县太爷到山上聊聊,山上已经为县太爷准备了上好的吃食”
陆飞是肯定不想去的,去土匪窝里赴宴,那不是送肉上门吗,不过那位大当家的绿衫侠他可是见过,这个女人虽然凶残,却也是个疾恶如仇的性子,要杀那早在江家小屋就动手。
更重要的是眼下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张参将的大军说到就到,县太爷一走,县里真的就会天下大乱了。
可是事情已经由不得陆飞做主了,几名土匪不容他分说,一拥而上直接将他从轿子上拉了起来,一人架起一只胳膊,转眼就消失在莽莽的草丛之中。
天色渐暗,最后一抹阳光也消失在地平线上。
宿松城,南门外,远远的一阵尘土飞扬,马蹄声隆隆似来,一队军马正急速而来,来的正是张参将亲自带领的五百骑兵先头部队。
宿松城自从明元战争后,上百年都没有经历过战火了,连城墙边的护城河都消失不见了,张参将带着五百劲骑,呼喊着,涌进了城内。
顿时,这条街道那就成了人间地狱一般,人喊马嘶,哭爹喊娘,街上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来,就被奔腾而过的骑兵重重的撞倒在地,街道两边的摊位东倒西歪,各种货物散落在地,转眼又让后面的马队踩踏成一堆废品。
张参将一勒缰绳,马蹄高扬,马鞭在空中一挥,对着街边惊魂未定的路人喊道,“宿松城的百姓听好了,本将乃安庆府营军参将,奉兵部令前来宿松剿匪,现颁布剿匪军令如下,一,凡有家人参于匪事者,务必将其劝回,如不听劝告,全家杀尽;二,凡检举城中有匪徒帮凶者,赏银十两,知情不报者,满门杀尽;三,为防土匪渗透进县城,从今日起,宿松城防由府营军接管,过往人等一律会严加般查,都听清了吗?”
满街百姓个个心惊胆颤,不敢作声。
张参将哈哈一笑,又道,“县衙在哪边?”
众人一齐看到县衙的方向。
“驾”张参将一扬马鞭,带着五百如狼似虎的军士朝县衙奔去,骑兵过处,满目创痍,哭喊连连。
抱犊岭
夜幕笼罩下的山颠,幕沉一片,远处黑压压的山峦在夜风中呜咽不止,如同千百只鬼魅在低吟。
岭上平台后背阴面有几处石洞,依山体裂缝天然形成,深浅大小不一,洞口都用碗石般粗细的松木拦阻,洞里阴暗潮湿,侧耳细听都能听到石缝中阵阵轻微的吸吸唆唆的老鼠的声音传来,这是一处绝佳的天然监狱。
山上的土匪一直都把这里用作关押肉票的地方,多则三五日,长则十天半月,便会有几名周边富户被扔进来,一直等到家人将赎金送来后才将肉票放出来,不过,自从绿衫侠凌丹成为山中大当家的以后这里就一直被荒废。
凌丹出身最底层的老百姓,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打家劫舍的强盗恶人,这些人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做的却都是祸国殃民的恶事,凌丹阴差阳错流落到这,无意中成为众匪的大当家,于是便一改霸山狼担让山匪半猎半匪,尽量不去祸害无辜,但对那么为害一方的恶官歹人则必除之而后快,誓将除暴安良这份没前途的事业进行到底。
今日这空闲多时的山洞终于迎来了他的客人,两名土匪手执火把,两人胳膊弯里夹着一个人。
陆飞被人紧绑着双手,头上罩着黑头套,正被土匪推进洞口的木门,洞内高度容不得陆飞站着,只能摸着木门躬身缩在里面。
“县太爷,委屈你了,在这安心住几天吧”光头土匪一边说着一边将木门给关上,又在门上加了把铁链锁,伸手扯了扯,确信这门还坚实后便拉着同来的同伙打算离开。
陆飞嘴不能言,只能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声闷哼之上,恐惧早就离他而去,随之而来的是能拿脑袋撞墙的焦急,他不能在这,他得回县衙,他不能让张参将来把自己刚刚开始治理的县城弄得民不聊生,宿松城是他新生事业的起点,将来吃香的喝辣的,平步青云那都得从这开始,打烂了谁赔。
“嗯......嗯.....!”陆飞闷哼着,肩膀一次次撞击着松木,松木多时不用,早有些松动,几块石屑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