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商人的出价,众人又是看了一眼李公子,见他好像还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大家都在猜测,这李公子莫不是虚晃一枪,压根就没有出价的意思,先前那只不过乍唬一番?李家老爷子八成也不会允许一个青/楼女子入李家大门,这种想法迅速在众人心中蔓延。
“一千两百两”又有人出价了,怎么着也得试试,花魁娘子的诱惑力那实在是难以抵挡。
“一千五百两”谁也不想放弃,生怕这如花美眷被别人得了去。
“......,先前那压抑的气氛活跃开来。
“八千两”此价抛出众人一阵唏嘘,齐齐转头望去,这价是坐在角落里的一个老者喊出来的,看样子没有六十也不底于五十九。
八千两银子,这已经是‘环采仙阁’有史以来花魁会的最高价了,看来这老头不但身体不错,财力更不一般。
王妈妈乐得前仰后摇,拍手道,“好好,这位客官出八千两,还有没有加价的,没人加价这花魁娘子可属于这他的了”
大家没有再加价,只是一同把目光转向李公子,似乎感觉这楼内恐怕也就只有他能再往上加了。
果然,李公子不负重望,一掷酒壶左手叉腰,呼的一声站起身来,右手伸出一个指头,“一万两”
“天哪”众人惊呼起来,一万两银子那足足能买下整个‘环采仙阁’了。
王妈妈乐得手舞足蹈,在平台上跑了一圈又一圈,李公子到底是出手了,一万两银子,要知道这芸娘她可是只花了三百两银子买来的,这真是天上掉下个金元宝刚好就落在她头上。
“李大少出价一万两,还有没有加的,有没有”王妈妈不辞辛劳,嗓子都快喊哑了,却还是乐此不疲。
在陆飞所处的三楼雅间里,三名花娘早已醉得人事不知,爬在桌上呼呼酣睡,而此时的陆飞却因为楼下的吵闹声,酒意已清醒大半,早在众人还未添彩头之前他二人便倚靠在三楼的栏杆上,俯视着楼下的一举一动。
陆飞一边看,李顺则在边上讲解着,把什么是花魁,什么添彩头讲得一清二楚,好似他比那王妈妈还精通这里面的道道。
陆飞听着李顺的讲解,频频点头,并且越来越感兴趣,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值万两白银,从他这里离花魁娘子有些远,看不真切,只能看个大概,于是他便打算下楼去近前看个究竟。
正当陆飞转身要下楼的时候,只见赵班头从楼下跑了上来,脸上那是一幅如临大敌的表情,一见陆飞便问,“大人,出何事了,这里面如此嘈杂,我叫门也没人应”
陆飞看了看赵班头那一身的灰尘,问道,“你不会是爬墙头进来的吧”
赵班头脸上一红,“后院墙角下有个狗洞,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我担心大人的安危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陆飞心头一暖,这是何德何能才能得到这么忠心的手下,这哪是手下,亲兄弟也不过如此,陆飞俯下身去,轻轻掸掉赵班头身上的灰尘,说道,“下次别钻了,像话吗”
话虽如此,在陆飞脸上却是看不出一丝责备的意思。
李顺也在边上频频颔首,“赵班头忠于职守,在下汗颜”
赵班头微微点头,接着又忙问道,“大人,这里面出什么事了,隔着几条街都听这闹哄哄的”
李顺折扇一指下面那花魁娘子,说道,“花魁大会,看那就是新出的花魁,彩头已经添到一万两了”
赵班头虽然不通此道,街口巷尾那也是听了不老少,一听李顺说只是花魁大会,心便安了,再听到彩头一万两也连连乍舌。
赵班头好奇心起,伸长羊脖子望向二楼的花魁娘子,突然,他好像看出什么异样似的,眼睛增大了一倍,又顺着栏杆向下多走了几步。
陆飞也跟了上去,疑惑地问着,“赵班头,你看到什么了?这么出神,难不成你这老实人也被这什么花魁娘子给迷住了?呀,哈哈”
却只见赵班头伸手指向花魁娘子,惊得都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开口道,“是,是她”
陆飞问道,“你认识?谁呀”
赵班头这时却是流露出一丝惋惜,摇摇头叹惜道,“唉,时世无常,想不到宋家大小姐竟然沦落到这般田地,真是造化弄人,可悲,可叹哪”
陆飞一听这话更是来了兴趣,原本只是有点好奇天下哪个窑/姐能有万两银子的身价,闹了半天原来是出身官宦之家,于是他定定神细细去端详着那花魁,还确是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面容呆板,似是很不情愿。
陆飞一边看心头渐渐涌起几分对她的同情和怜悯,倒是将她那风尘女子的身份给暂时忘却了。
“宋家大小姐怎么落入这里面来了?”陆飞不解地说。
三人回到雅间,满桌的杯盘狼藉,三名花娘仍在晕睡。
赵班头闷闷不乐的说着,“她叫芸娘,是前任知县宋大人的女儿,那时宋大人署理宿松时她在县衙里住过些时日,县衙里人人都认识,她模样长得漂亮,兄弟们都喜欢和她接近,后来宋大人离任她也一同离开了,听说是回老家了,兄弟们还一直念念不忘,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出现在这风尘场上,真不知道这其间出了些什么变故”
陆飞听到唏嘘不已,原来是忠良之后,怪不得,这宋大人还真是上辈子得罪的人太多了,老了老了自己没得好不说,女儿还要遭这种罪,想着想着,他猛地在心中浮现出一种英雄救美的冲动。
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