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戌时中(晚8点),‘环采仙阁’里的客人越聚越多,立花魁可不是年年都有的,这个花娘那得是顶尖拔粹里的精华,可遇不可求,哪家青/楼里要是出了这么个人物,那绝对是棵摇钱树,有钱的公子哥那是不惜倾家荡产,只为求那惊鸿一瞥,想要求得一夜春宵,这价码就是可望而不可及了,所以一般成了名的花魁是没有机会从良的。
李大少的话立即就遭到周围人的反对,‘环采仙阁’立花魁,那可是为了全城男人谋福利的事,给你弄回家独自享用了,那怎么成。
于是人群中走去一书生模样的人,摇头晃脑道,“滔天美色,岂可任你一人独享,今日众贤云集,十之八九都是冲着花魁慕名而来,李兄,闻你家中美妾八位,难道你还不满足?”
李大少拍了拍那鼓囔囔的肚子,嘿嘿一笑,“咋的,周秀才你也想和我争,你有这实力嘛?知道这是什么吗?”说着李大少对着身边跟班一摆手,跟班解下腰间的包袱,随手就扔在旁边的桌子上。
众人立即凑了过来,王妈妈更是脚下生风,拉过包袱就给打开了。
“哇!”王妈妈跟着众人俱是一阵惊呼,包袱里码放着一叠的银票,足有一寸多厚,每张那都是百两以上的大票子。
李大少的一名跟班,找来张椅子,“少爷,您坐”
“怎么样,谁不服气的都拿出来亮亮,他娘的”李大少斜靠在椅子上,不可一世,兴奋着,翘起腿连连抖动。
李大少的名号和财力那是人人共知,这一出手就是好几万两,真可谓是一掷千金,众人一个个灰溜溜的不再开口,摸摸口袋里的那点银子,连人家的零头都够不上,嘴上不说心里却都在骂着,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王妈妈也等不得时间了,那一摞银票早就让她神魂颠倒了,哪还顾得上别的,冲二楼挥挥手,咧开嘴嚷了”
刹时,楼内上下鼓乐齐奏,五色花瓣自三楼纷扬飘落,二楼中间的一扇门打开了,两侍女搀扶着一名身着喜服,红巾掩面的女人,缓缓走了出来,楼下众人那是个个举目张望,一见花魁出来了,立时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叫声。
“花魁娘子......”
花魁芸娘被红巾掩面,看不出相貌,也看不出表情,只是机械式的随着身边侍女的牵引,来到二楼的中间那处楼梯口,慢慢地蹲下身子朝楼下众人作了个礼。
李大少欢喜得紧,连声说着,“我的乖乖......”拨开众人就要冲上去。
王妈妈却笑呵呵地拦下了他,“李大少,慢,慢,这立花魁可是‘环采仙阁’的大喜事,也是诸位大爷的大喜事,这中间的环节那可是不敢少的”
李大少一脸不屑,“哪那么多规矩,你直接开个价不就完了嘛,多少钱少爷我决不还价”
“就属你李大少性急,人在那又飞不掉,来来,各位大爷安坐”王妈妈朝李大少挤着眼说道。
王妈妈那是早就默认了这一点,瞅那包袱里至少得有两万两银票,今日来的恐怕还没人能出得起这价,不过纵是已经默许了,一个重要的环节那是一定不能漏掉的,这就是‘抬花魁’。
从一楼上到二楼,有左中右三架楼梯,中间相交位置有块约有四张八仙桌子大小的平台,此时一班体态婀娜的舞女正在挥袖起舞,那花魁芸娘端坐在楼梯口处,柔指纤纤,拨动琴弦,倾刻间,随着芸娘十指催动,美妙的音符从琴弦上缓缓流淌出,清澈明净的琴声潺潺流动,如同来自深谷幽山,静静地流淌着,亦扬亦挫,深沉,婉转而不失激昂,引得众人喝彩声连连,这些人里面,饱学之士不在少数,懂音律的也大有人在,这些人则闭上眼睛,摇头晃脑的静静地聆听。
待一曲奏罢,众舞女退了下去,王妈妈站到了楼梯中间,让大家都安静下来,吩咐杂役给众人摆上香茶点心,说道,“抬花魁,出彩头咯”
顿时,人群里开始骚乱,众人眼睛一齐都盯着李大少。
为了早一时将李大少手里的银票弄到手,王妈妈硬是把鼓吹了七八天备受万众期待的‘花魁会’给精简了一回,现在就只剩一个开场舞和抬花魁了,这中间其实种目繁多,而且条条都是来钱之道,从前至后有些类似于今天娱乐频道里的的相亲大会。
整套程序大致是这样的,以开场舞拉开序幕,这些舞娘那一般都是从外面花重金请来的,个个身手不凡,只为打响第一炮,舞罢,妓/院老板开始挨个收钱,没钱的一律驱逐,当然一般这种情况不会出现,能来的那肯定都是事先准备好的,等门票钱收完,闭门谢客。
接着花魁娘子千呼万唤使出来,以薄纱掩面或者干脆就盖着红盖头,犹抱琵琶半遮面,玩的就是个神秘,花魁娘子亲自上阵,来段个人才艺表演,大多都是自奏自唱,这不在话下,能成花魁的花娘,那老板是花了大价钱请人专门调教的,不但要模样万里挑一,技压群芳,更需心灵手巧,学什么都得一点即通,最最重要的那得是处子之身。
等花魁娘子一曲唱罢,众人如果还是兴致不减那就进入下一个环节,相,相面,这可不是男人相女人,而是反过来,花魁娘子选择可以留下来的男人,每每这种盛会,俱以能得到花魁娘子青睐为荣,没被选中者则多痛恨爹娘没给副漂亮脸蛋,灰溜溜的被扫地出门,当然了,这就是一过程,基本来的那都能选中,选不中的那差不多全是老板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