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这父子二人竟然被捆绑着睡着了,王永安也强打着精神,悄悄打开房门,走到大门口,外面万籁俱静没有任何声音,但越是幽静,越是充满着萧杀危机。王永安决定明天天亮再做打算,于是回到了房子里,借着灯光他先是观察了一下房间里的一切,只可惜房子虽然大,房间里却非常破落,被子上散发着油腻腻的味道,仿佛很久没有清洗过一样,而院子里只有父子二人,没有下人也没有女人,这对父子应该是一对旗人的破落户,守着大宅子却没什么本事,混吃等死。
这样的一对父子对自己威胁并不大,王永安于是脑筋一转,走到父子二人身旁,用脚踢了他们一下。
两人顿时醒了过来,看着王永安,眼睛里全都是惊恐,现在他们终于确定了,这人是强盗!
王永安在自己的身上搜了一下,找到了一些碎银子、英镑和美元纸币,然后将这些纸币一股脑地放在桌子上,烛光衬托之下,银子和纸币非常耀眼。
“认得吧?英镑,美元?”王永安问。
父子二人连连点头,说起来八旗子弟虽然没有什么赚钱的本事,但是认钱的本事还是有的,英镑是世界硬通货币,当今世界正式大英帝国最鼎盛的时候,大英帝国的金英镑货币比任何货币都之前,自然京师里不少爷们也揣着几块钱的英镑显摆显摆。反倒是美元看着面生,除了美洲地区,没有多少人认识美元。
王永安道:“我算了一下,我手头的钱大概是八佰两银子,碎银子四两,英镑面值六百多两,美元面值二百多两,如果这八百多两银子给你们生活,不知道你们能生活多久?”
父子二人眼睛顿时一亮,他们要是有八百多两银子,那以后日子可就好过多了,而且儿子的彩礼钱也有了。
王永安从中抽出一张十便士的纸币,介绍道:“大英帝国的十便士纸币,这么一张大概是一两银子不到,八钱银子吧。”说着,他将纸币放在烛焰上,那纸币一下子被点燃了起来,一直到烧成灰渣,王永安这才说:“你们想要钱,还是想要纸灰,要看你们的选择了。接下来好好回答的我的问题,如果你们让我满意,我就把钱给你们,如果你们没有让我满意,我就把钱烧了。”
那父子二人连连点头。
王永安这才笑了笑,将那男人嘴里的麻布拿出来,问道:“你们是谁,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仔仔细细给我讲出来。”
嘴里的麻布被拿下之后,男人大口大口地喘了半天气,这才说道:“在下是正白旗第五佐领古尔塔哈门下包衣奴才之后喜塔拉·金喜,大家都叫我喜子。这位爷,您要是喜欢,也可以叫我喜子。”
王永安很满意,点了点问道:“喜子,我且问你,你的手枪呢?你不是用一把手枪抵在我的腰间吗?那把手枪在哪?”
喜子立即摇头说:“爷,实话跟您说吧,我没有手枪,我那是诳你的,用饭铲子把手吓唬你呢。”
“真没有?”
“要是有的话,我早就典当了,那还能留着。”喜子无奈地说。
王永安忍不住笑道:“你倒是有几分智慧,还知道用铲子把吓唬我。”他看了看屋子里的环境,忍不住说:“你不是旗人吗?祖上萌茵家产很大,可是我却发现你家空有这么大的院子,居然连一个女人也没有,更别说仆人了,什么时候八旗子弟这么破落了?你说一说,你家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喜子长叹一口气,这才幽幽地说道:“这位爷,说来话长啊,不过我长话短说吧,我家这么落败,全都是因为我阿拜。你是不知道啊,我阿拜他抽大烟,把好端端地家都抽没了,我阿姆也被活活气死了,你看看我,二十六了,两个媳妇都没有,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这老东西气死我了,我说了多少回了,他就是不听啊。”
那老人立即不答应了,摇着头瞪着眼睛,嘴里哼哼哼地大喊起来。
王永安将老人嘴里的麻布也拔出来,那老人这才大喘气地存世道:“混账东西,你还是不是我儿子了,你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喜子梗着脖子说:“我怎么说瞎话了?你有没有抽大烟?你没有钱的时候,是不是卖家里的东西?”
老人叫道:“好像你没有抽大烟似的,你看看你,才二十六岁,看起来跟四十六似的。”
喜子说:“我抽大烟是因为我得跟别人打交道,我得交际,你抽大烟呢?你抽大烟就是在家享受……”
“……”
王永安心里忍俊不禁,原来这父子两人一起抽大烟,父亲四十九,看起来跟六十多岁一样,儿子二十六岁,看起来四十几岁似的。这两个都是八旗子弟,就像所有八旗子弟一样,除了花钱没什么本事。但可惜清末八旗的旗饷越来越少,尤其袁世凯入京之后,八旗旗饷一拖再拖,乃至于民国建立,八旗停止发饷银了。这父子二人本来生活就落魄,还染上了抽大烟的习惯,为此喜子的母亲也给活活气死了,如今这父子二人只能典当家里的东西过日子,生活是越来越破落。
明白了他们的身份之后,王永安才感觉到有一些安全,这两个人没什么本事,再看向外面,天色蒙蒙亮了。此时突然听到外面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他立即来到院子里,耳朵贴在门口停着,外面士兵喊道:“戒严了,戒严了,整个京师城全部戒严,朝廷抓捕钦犯,如果知道钦犯下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