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王永安搂着玉秀正要休息,此时刘通敲了敲门,王永安起身走出去问发生什么事儿了,刘通兴奋地说:“大帅,我找到宝良了。”原来今天下午刘通一直没有出现,便是暗中替王永安寻找王家的大仇人宝良去了。
其实寻找宝良不难,毕竟宝良是一个旗人,而旗人的活动都在宗人府记载着呢。只是最近全国都在闹共和,大清朝非但威严全无,宗人府也没了银子发奉,导致宗人府的人出工不出力,没人记载劳什子八旗子弟了。
因此刘通去宗人府之后,只是暗中花了一些银子,便轻松找到了宝良的一切记录,并顺着记录终于找到了宝良一家人。可是当刘通亲自观看之后,才发现和想象中的宝良完全不同,宝良一家早就受到了惩罚了。
这宝良当年害了王家之后去了山西做官,庚子事变中,在山西招待了慈禧,结果庚子事变之后,深得老佛爷器重,更是升官发财。然而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倒霉,宝良刚刚被委任为大同府府尹,上任没几天便中了风,不过才五十岁的年纪,便一只手一只腿蜷缩起来,一半的脸麻木无表情,成了一个说话说不清直流口水的半瘫子。
无奈之下,宝良只好回到京师,一直在家中养着病,现如今已经六十几岁的宝良虽然还没有死去,但是在家中跟死没什么区别了。
“没我也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刘通说道,由于王永安吩咐他必须第一时间将宝良的消息通知他,因此刘通才在晚上快睡觉的时候还敲响了王永安的房门。
“这宝良不是因为我和我二哥崛起,故意装作这个样子吧?”王永安担心地说。
刘通摇头说道:“不是,宗人府在十几年前便记载了宝良的端行,他的确是得了中风多年。而且这宝良一家也没有好下场,可以说是恶有恶报了。”
王永安于是便问起宝良家的下场,刘通据实回答,自从宝良瘫痪不能理事之后,按照满洲习惯,家里的老大要继承父亲的爵位领着薪俸,如果才能优秀,甚至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但是宝良的大儿子琦贵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有点傻,甚至京师内没有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最后娶了一个蒙古小部落的小郡主做老婆。琦贵的老婆并不知道琦贵脑子不好使,从草原上嫁过来之后才知道自己嫁给了一个傻子,结婚当天晚上,琦贵居然要找自己的额娘睡,气得那小郡主回了蒙古改嫁他人。傻子自然不能继承爵位了,这琦贵只能做一个被养在府里的闲人,家人还整日担心他跑到街上赶出裸奔之类的傻事儿。
宝良的二儿子琦善小时候是一个非常有心机但心眼特别小的人,他年少时候便整天跟在小王爷们身后干坏事。一次小王爷祸害了一个良家妇女,琦善为了拍马屁自愿替小王爷顶罪。结果好了,琦善被宗人府判处流放宁古塔五年才可回来,琦善吓得哇哇大哭,却不能不去宁古塔(牡丹江)。琦善在宁古塔吃了五年的苦后,迫不及待地回到京师,却发现小王爷得了花柳病死了,他五年的苦白吃了,于是琦善小心眼发作了,一气之下居然直接气死了。
宝良的三儿子琦功但作为家里最小的男丁,自然受到家里人的百般偏爱,导致了他从小娇生惯养纵横跋扈,与其他八旗子弟一样吃喝嫖赌抽无一不精。因为抽大烟,琦功骨瘦如柴尖脸猴腮,看起来就跟要死未死一样。但作为唯一一个还算健全的人,琦功自然是继承了父亲宝良的爵位,可这货为了抽大烟,变着法的变卖家里的一切,卖了祖宗留下来的八旗甲胄卖宝刀,卖了宝刀卖额娘的珠宝,然后家里没有用的下人也给卖了,接下来开始卖房子了。宝良的老婆被气病倒了之后,家里更是没有人能阻止得了琦功的人了,所以刘通稍微一打听,便得知宝良的儿子正在四处张罗卖祖宅呢,那可是从宝良祖上从龙入关定居京师开始便居住的大宅子,有近三百多年的历史了,结果让这败家孩子给卖了。
“房子有多大?”王永安问。
刘通说:“房子倒是没有那么大,但是家里有院子有花园,在京师也首屈一指,足足二十亩,比一般的王爷家都好。”
王永安大笑道:“这么好的房子,他卖多少银子?”
刘通说:“五万两银子不还价,要不是他着急用钱,这房子能卖二十万两银子。”
王永安道:“明天你去告诉他,一万两银子爱卖不卖,再告诉他我就是当年他爹宝良的迫害的王家庵的后人,我叫王永安,人称江北王。”
刘通笑道:“好咧,我明日去办。”
关上了门,王永安心中却非常复杂,自己的大仇人不需要自己动手,自己就把自己给做死了,是不是恶人自有恶报呢。也许比起一刀砍了宝良,让他家破人亡断子绝孙,这种报复更加痛快吧。
玉秀将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忙问:“老爷,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从见到刘通之后就心神不宁的,不是说那些北洋的军官不是冲着你来的吗?”
王永安拍了拍她的脸蛋,笑道:“不是北洋军官的事儿。”
玉秀小心翼翼地问:“那是什么事儿,能说给我听吗?”比起其他妻子,玉秀总感觉自己低人一头,因此向来行事万分小心。但也许是因为大夫证实了她怀孕两个月的消息了,让她渐渐放开了心,这才尝试着询问。
王永安枕着自己的双手,说:“是我的仇家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