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清军第三路大军的战略目的,是王占元率军占领亳州,尔后直接进攻宿州,占领淮北城和淮北煤矿,并切断津浦铁路。淮北煤矿对于津浦铁路之重要性不言而喻,火车取水可以沿途随便取用,但是煤却不能随便取用,淮北煤矿的存在,非但减轻了津浦铁路料的运送,也给江北各地的取暖带来了方便。而掐断津浦铁路之后,王占元即可以沿津浦铁路向北与清军第二路、清军第四路合围徐州,从而围歼徐州之江北右路大军。可计划没有变化快,变化没有人心快,王占元虽然指挥能力不如吴佩孚等直系将领,可是他毕竟还是按照计划前进的,可惜铁路与倪嗣冲却不这么干,清军第三路大军各部好不容易攻占亳州之后,铁良借口直隶十路巡防营伤亡太大需要休整,赖在亳州不肯前进了,而倪嗣冲见铁良不肯东进,自己也不东进了,毕竟向东便是宿州,而宿州之淮北煤矿尚且留有江北第三师留守部队防守,倪嗣冲可是自诩状元之才,这带兵打仗的事儿,就交给王占元吧。然而王占元的兵力也不过一万一千人,见这两人左右不肯动,自己又劝不动命令不了,只好自己率第二镇第三协向宿州和淮北前进。而见王占元独自执行计划了,铁路与倪嗣冲私下商量起来,咱们当兵当官为啥,不就是为了钱嘛,来到皖北之后这天寒地冻的,士兵们辛苦不表,做军官的就眼睁睁看着大家伙这么受苦,一点点好处都没有。“铁大人,你说怎么办?”倪嗣冲连忙问道。“抢啊,这皖北老百姓又不是咱们老家的老百姓,他们可是江北人,留给他们钱,那是兹敌。”铁良笑道。倪嗣冲一拍大腿:“正合我意,我还不好意思说呢,既然瑞,咱们老哥俩就分一分地盘,谁抢哪?”俩人一合计,就在地图上划拉吧,第一片是亳州、泰和县和临泉县,而第二片颍州(阜阳县)、涡阳县和蒙城,按理来说这两片地盘中,肯定第二片更富裕一些,第一片只有亳州因交通要道有点富户人家,泰和县和临泉县都是穷地方,但是这蒙城北邻宿州东面是怀远——而怀远县挨着凤阳府,一不小心极有可能将凤阳府的江北左路大军招惹过来,因此这两片地盘也算不上哪一个好哪一个差。“抓阄吧。”倪嗣冲道。最终的结果便是铁良的劫掠地盘为亳州一代,而倪嗣冲的劫掠地盘为颍州一代,哥俩相视一笑,赶紧带领部队抢钱去啊。这下好了,原本吴景道菜的各路巡防营,忽然抖擞起了精神,开始对皖北淮上一代进行疯狂地劫掠。而王占元则带着第三协按照行军计划直接向东攻入宿州,一日之内攻克宿州城后,率军扑向了淮北城。淮北城中的留守部队则是江北陆军第三师大本营部队、皖北补充团、宿州民团和从皖北退下来的江北警察部队总计六千人,淮北城警备司令则是夏侯彰。听着夏侯彰的名字就让人想起三国时期的各路猛将,而夏侯彰本人也是高大威猛,但此人虽然毕业于保定陆军士官学校,可就读的偏偏是辎重科,是一个典型的后勤将军。王占元的第三协到了淮北城之后,他打听到淮北守将为夏侯彰之后,忍不住笑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因为王占元在保定陆军士官学校当过半年的老师,亲自教过这个夏侯彰半年的课,可以说是老师见到了学生。而夏侯彰这个学生给王占元的影响太深了,学校组织拼刺刀练习,这夏侯彰从没赢过,注意,是从没赢过。剿匪实战,这夏侯彰非但自己跑了,还把自己的一个连给带跑了,其结果就是各部均有损失,终于攻克了土匪窝,而夏侯彰的连队无一伤亡,坐在山坡上等消息呢,一群土匪跑过来投降,还顺道抓了土匪头子。王占元算是看出来了,这夏侯彰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属于那种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懒人,没想到连夏侯彰都能在江北当大官,这江北果然无人啊。但其实夏侯彰虽然没什么指挥能力,却有无比的运气,夏侯彰在家里排行老二,可是他有五个妹妹,而且各个貌美如花,其中一个妹妹就嫁给了江北陆军第三师师长刘辉。刘辉身边没有什么得利的帮手,恰逢自己的大舅哥虽然不能打仗,但能力还不错,于是便提拔他担任第三师后勤主管,而江北军扩军整编,刘辉这位大舅哥忙前忙后,最后升职成了第三师副师长——当人,第三师有三个副师长,夏侯彰不过是其中最不能打仗的。王占元在得知夏侯彰做主将之后,认为这夏侯彰胆小如鼠,自己只要派遣大军攻城三天,夏侯彰必定会逃走,于是全协只是简单地进行一番休整,随即便下令自己的一万一千北洋第二镇第三协士兵对淮北城发起猛攻。但因为赶路着急,王占元的炮兵留在了后面,他以为淮北并无重兵把守,并不需要大炮的支援,这才放心投入兵力。可万万没想到,江北陆军第三师副师长,淮北城守备司令夏侯彰骑马巡视(准备逃走)的时候不知怎么马受了惊,导致他从马上摔了下来,那战马高高跳了起来,咔吧一声将夏侯彰的腿给踩断了。夏侯彰嗷唠一嗓子,晕死过去,被手下抬回到指挥部内。有医生来看病,并且给他重新接了骨,打了绷带,但警告他:“你现在的腿伤绝对不能动,吃喝拉撒全都在病床上,如果一旦移动,你的骨头就得移开位置,以后就成了瘸子了。”“别人抬着我跑不行吗?”夏侯彰苦着脸问。大夫说:“可以,大不了以后成为瘸子呗。”夏侯彰见状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