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幕,身在客栈中临窗而坐的红衣男子晃了晃手中的酒壶,而后低低地笑了出声,“倒是有趣了……”
说罢,他的身影忽然就从窗前消失不见,在摇曳的烛火照射下,可以模糊的看到,窗前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地壶塞。
金国——皇宫
“太医,皇上他如何了?”穿着一身黑色滚金长袍的厉景宸,面容紧绷的看着正在为龙床上把脉的那位把脉的张太医问道。
张太医眉头紧锁从龙床前伸着的枯瘦手腕上收回手,轻轻地摇了摇头,“回摄政王,皇上他的身体……恐怕就是这两天了。”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只要带回了这雪莲花,皇上他的病就能好起来吗?”厉景宸一把抓起张太医的领子,俊秀的面容贴近张太医的脸部,吓得张太医一阵瑟缩。
张太医抖了抖身子,还是声音颤抖的说道:“老臣当时…是说若是能拿到雪莲花,便有可能让皇上的病有所起色……皇上他的病是从坐胎的时候带过来,根本就不是能轻易治疗的……”
一番话说尽,张太医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厉景宸的面色,生怕面前这位正在气头上的摄政王会一把将自己给撕了。
“景宸……咳咳咳……快放下张太医……咳咳咳……别…为难张太医……”一道年轻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从龙床里面想起。
“皇上你醒了?”厉景宸松开了抓着张太医衣领的手,几个大步走到龙床边,声音中隐隐带着一丝惊讶。
“张太医你下去吧,朕……咳咳咳……有话要对摄政王……说…咳咳咳……”那声音没有先理会厉景宸,而是先对着一旁心惊胆战的张太医交待道。
张太医偷瞄了一眼神色冷硬的摄政王,大气不敢喘一声的赶紧道:“谢主隆恩,老臣告退。”说完,张太医背上自己药箱,动作迅速的就离开了养心殿。
等到张太医离开,那声音又道:“你们也都下去吧……咳咳咳……摄政王留下就行了……咳咳……”
“奴婢/奴才告退。”一大群宫婢太监也都陆续的退了出去。
一时间,偌大的养心殿,只剩下了卧病在床的皇上,还有站在床前的厉景宸。
这回,没等皇上再次开口,厉景宸就开口说道:“敬方,刚才的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龙床里的敬方低低的笑了一声,而后说道:“景宸,我自己的身体……咳咳咳……我自己比谁都清楚,这辈子能遇到青芸遇到你……咳咳咳……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了……”
“敬方,你少说两句,你这样你的身体会受不住的。”厉景宸一把掀开隔着两人的亮黄色床帐。
床帐一掀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立刻钻入了厉景宸的鼻尖。
厉景宸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敬方,你又咳血了?”
“咳咳咳……”敬方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去叫太医……”厉景宸提声说道,声音里已经带上了焦躁。
“别去……”敬方一把拉住厉景宸的衣袖,声音虚弱。
“我知道我的身体,咳咳咳……”敬方用明黄色的手帕擦出唇角的血渍,“我的身体也就这两天了,所以我想求你一件事…咳咳咳……”
厉景宸停住,看着敬方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你说。”
“咳咳咳……我就知道你会同意……”敬方虚弱的笑了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璀璨的笑容。
“咳咳咳……帮我好好照顾风儿,他还小……咳咳咳……什么都不会,我在你走的时候已经把诏书都拟好了,咳咳咳……待我死后就会昭告天下,你一定要替我帮风儿守好这江山,咳咳咳……”
仅仅只是一段交待的话,敬方咳得都几乎要将心肺都震碎。
果然是快死了啊!敬方自娱自乐的想。
“我答应你。”厉景宸点头同意,而后道:“我去让人把太医叫回来,你这个样子,不能离了太医。”
“嗯去吧,咳咳咳……”敬方点点头,尽管他咳得撕心裂肺,但他的脸上却挂着一抹满足的笑容。
厉景宸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位好友,心中酸涩,真是世事无常,明明感觉当初的相遇还在昨日,可眼前却又即将面对的生离死别。
转身离去,厉景宸不想再去纠结太多。不管怎样,至少现在还在,还能一起说话。
而转身离去的厉景宸并没有看到,在他的身后,敬方缓缓地合上了眼睛,“再见了,我的兄弟,青芸,我来找你了,下一世,我一定要在最好的年华遇到最好的你。”
等到厉景宸吩咐了守在门口的太监去请太医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已经合上了眼睛,毫无动静的敬方。
厉景宸一瞬间就怔在了原地,敬方他……只是睡着了吧。
这一刻,厉景宸竟有些恐惧,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直到太医来了,给他行礼,他才从茫然中反应过来。
而后就听到太医用沉痛的声音说,“回摄政王,皇上他已经驾崩了。”
厉景宸看着去而复返,一脸胆怯的冲着自己行礼的张太医,一时间似乎是有些消化不了这样的信息,半晌才低声的问:“敬方他走得痛苦吗?”
“回摄政王,皇上是笑着离开的,应该是很开心。”张太医赶紧回答,一点也不敢计较面前的摄政王其实称呼的是皇上的小名。
“嗯。”厉景宸点头,合了合有些湿润的眼眸,吩咐道:“发丧,开始着手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