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田已猜出了大概,知应是灵羽今日悔婚逃走了,而韩忠三人奉云壁之命,所追的人,也就是灵羽。
二人心知是个尴尬事,也不好说出,只听当事人往下叙述。
只听云壁叙道:“今日一早,我方醒来时,便有庄客来报我,说她清早便匆匆外出了。庄客们还道她只是出去采购去了,也没拦她。
当时我也没疑心,想着她不一会便回来,今天可是我和她大喜之日啊。哎,可等到了正午也没见她回来。
我想一定是她后悔了,不愿嫁给我这个老头子。其实我跟她本就不像一对,她走了也是清理之中。哎,只是我动了情思,心有不甘,这才派人找她回来。
其实把她找了回来又怎样,我二人年齿差大。她如不愿,难道我还能强逼她不成。只怪云壁痴心妄想,让荆少侠和贤侄女见笑了。”
田嘉道:“不瞒叔父,灵羽与我们相识。”
云壁呀的一声,从席上站起,面上愁容顿收,泛出神采红光。
田嘉明白云壁意思,歉然说道:“只是我帮不到叔父。”
云壁轻轻叹息,复又坐定,道:“是啊,你纵然认得她,又如何能帮到我。感情之事本该两情相愿才是。只怪我一时割舍不掉,才凭添愁苦。如今没将她找回,也正是个好了断。”
田嘉心道:“云叔父对灵羽是动了真情了,但这又岂是能勉强来的。”
待想劝上两句,又不知从何劝起,难道教云壁不死心,继续去找她,终能感化她吗?或是教她忘了灵羽,另寻佳偶作良配。
云壁似是不愿再谈此事,岔开话题,道:“贤侄这是要去国都吗?”
但他心中所想,究竟能否就此放下,又有谁知道。
当下田嘉道:“正是。叔父有所不知,当年的四大天王如今复出江湖。”
田嘉便简述了转轮,迷踪两王在齐国打闹玄机庄之事,直将云壁听得义愤,而不时连声嗟叹,道:“若不灭邪党,江湖自此再无宁日。”
田嘉道:“正是,所以我想请父亲出手,联合武林同道,早除祸患。”
云壁道:“但属正道,义不容辞。田前辈若振臂一呼,云某愿当前锋,不剿天王,绝不罢休。”
荆田心中暗赞云壁果然是个扶持正义的好汉,不枉在城中得了偌大的名声。
话无多繁琐,心中各怀事。
过不多时,便即席散。
云壁亲送出庄门,拖田嘉向其父代好。
郎才女貌告辞而去,双骑奔驰,再不耽搁,直往蓟去。
田嘉道:“二哥,你说云叔父会忘了灵羽吗?”荆轲道:“未必,我看云庄主用情颇深,只怕已陷在当中。”
田嘉叹道:“男女之事,总是愁多欢少。自有人初见面便情投意合,也少不了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
荆轲道:“便如你我。”
田嘉笑道:“你想的美。灵羽逃出庄去,不知她要去到哪里?”荆轲道:“你是怕她还去找盖大哥。”
田嘉道:“当时灵羽离开,大哥没有留他,其实我觉得大哥做的有些绝情了。”荆轲道:“那现在呢?”
田嘉道:“现在我倒觉得大哥做的没错。心不在她,本就该早断。”荆轲笑道:“你是想到鲁大哥之事。”
田嘉道:“正是。鲁大哥当年本就无心婚配,只怕伤了鲁大娘的心,才结为夫妻。但到底来还是将她伤的更狠。所以我觉得大哥做的很对,大哥如不对灵羽动情,留她一时,只会伤她一生。”
情之为物,若非两情相悦,往往执念能打动自己泪水,却未必能打动别人。
但又怎么有谁对谁错?
这时雪已停下,北风兀自如刀,凛冽呼啸。不觉天色渐暮,快到晚间。
二人行到一座山郊之中,挥鞭催骑,欲赶在昏黑之前,进城中投店过宿。
正自行处,但听得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旋即一道人影便从身旁直掠过去。
那人发足疾奔,踏雪无痕,脚力竟胜过两骑速度。如此轻功,真乃世所罕见。
二人还没看清他面目,他便已超过马头,连看都没看荆田一眼,便疾奔而去。
田嘉道:“我知道此人是谁。”
荆轲心中好生佩服他轻功,只感江湖之中,能人异士着实不少,便即问讯。
田嘉道:“天下间有此轻功的只有一人,便是有着金雁子称号的金三。”
他曾听父亲说过,此人因身轻如雁,轻功天下无人能及;一手暗器更是例无虚发;而绵掌功夫更是独辟蹊径。凭此三绝,人都称他为金雁子金三,至于他原本名讳倒是渐渐被人忘记了。
父亲也说他原是卫国人,因脾气古怪,而正邪难分,但从没做故过半件伤天害理之事,算是个奇人。
只是不知他这时如此疾奔,不知是为着什么要紧事。
荆田马不停蹄,又转过一座山坡,仍没出这山郊。只是转来之时,不过两三里地,那金雁子竟已消失不见,连半点影子都没了。
田嘉不禁道:“难道他轻功真到了化境,只两里地便将这两匹快马甩到无影无踪了。”
二人行到这里,两壁俱是长草矮坡,最是能藏人设伏之地。荆轲惯是警觉,道:“恐怕另有蹊跷。”
田嘉旋即会意,跟着将马停下,目光警惕,朝两边审视,果见杂草从中有些许风吹草动之声。
忽听得一声破空声响起,直往草从中去。跟着听得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声,像是中了什么暗器。
跟着从里面滚出一人来,身子直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