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巫咸唤了两声,白止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接过茶杯。
“方才在想什么?”巫咸柔声问道。
其实巫咸同颜尘有诸多相似的地方,就比如说两人都喜欢干净,手生得又都那样好看。每次看到巫咸的时候,白止总是会有一种熟悉的温暖的感觉。
白止努力说服自己,她之所以同巫咸交好,并不是因为巫咸同颜尘有相似的地方,更不是想要在巫咸的身上寻找颜尘的影子。
这很悲哀。
“没什么,”白止略显尴尬地笑笑,然后转了转手中的茶杯,“我,我是在想这杯子可真好看。”
“你喜欢?那送你好了。”说着便吩咐侍者将另外一套新的茶具包了起来。
其实白止客套的话已经涌上嘴边,但是见巫咸盛情难却,只好说道:“那我就先收着了。”
巫咸嗯了一声,然后继续为白止续杯,在对上白止的目光以后,脸上就又漫上了笑意。
在很多年之前,有过一个女子,也同样有着这般清澈的目光,他喜欢那样的她,可是那时的她,心心念念的就只有那一个男人,因为那个男人的捷足先登,他所付出的所有好意和善意都被她拒之门外。
巫咸望着眼前的白止,努力安慰自己,从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一切都会重新开始,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了。
时间过得是很快的,转眼就到了帝君的寿辰。
因为陆吾殿里有事,会晚些时候到场,白止便和巫咸约好,一同前去赴宴。
宴席设在晚上,所以白止并不急着出门,用过了午饭之后便卧在榻上,准备睡过午觉再去找巫咸。
刚刚合上眼睛,便有小妖进来,“大人,巫咸上神过来了。”
白止从榻上爬起来,自言自语道:“不是还早着呢吗?他这个时候过来是要做什么?”
当白止理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巫咸正负手站在院子里,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其实巫咸这一点就要好过陆吾,若是换了陆吾,势必要冲到自己房里将自己从床上揪起来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样看来,巫咸的确是个谦谦君子。
白止从台阶上走下来,出声问巫咸:“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宴席不是设在晚上吗?”
“是在晚上不错,”巫咸笑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的样子,不同于两人初见时那副不染凡尘的模样,倒显得平易近人,“先不急着过去,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白止不解。
“去了你便知道了。”
多日的相处,白止同巫咸已经从邻居与邻居的关系,发展成了朋友与朋友的关系,所以她内心是信任巫咸的,于是也不再多问,跟在巫咸身后腾云离开。
“去哪里?”眼见着越行越远,白止忍不住问道。
巫咸偏过头,望向一旁的白止,声音淡淡飘出来,“去人界。”
其实白止也不知巫咸会将自己带去哪里,只是腾云跟在巫咸身后,片刻后,两人终于在一处雾枫林前停住。
白止记得陆吾曾经说过,那一年,他与她就是在此相遇。
白止虽然嘴上说着已经放下,可是还是从心底里抵触这个地方,她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却又不想驳无限的面子,只能随着巫咸入林。
这里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雨,风回云散,浅金色的阳光投射下来,湛蓝的天空贴近林子上空,仿佛触手可及。
四周雾气缭绕,衣衫上仿佛也沾染上了湿气,而雾枫林虽嵌了个枫字,枫树却并不多,多的是各种各样的花,足下便是一片花海,细密散发着香气的花朵交颈相挨,如丝绒般展开。
林中景象美则美矣,可是白止心里却在想着,这里湿气那么重,年纪大了一定会患上风湿的,所以说这里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安度晚年的好去处。
“从前我因受人所托,在此住过一段日子。”巫咸一边引着白止朝林子深处走去,一边同她说道。
白止仔细去品巫咸这话中的意思,他从前在此处,是因为受颜尘的嘱托,代为照顾聆瑯,而他此番带自己过来又是为了什么?也是同颜尘一样,将自己当成了聆瑯的替身?
抛开这个问题不再去想,白止有些想不明白巫咸将自己带到此处的意图,正当白止转身想要去询问巫咸的时候,巫咸却不见了踪影。
白止恍惚朝深处走去,大抵是因为从陆吾那里知晓了故事的经过,对此地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一片朦胧的雾色中,她似乎瞧见一个挺直的背影,银白色长袍,却看不清面孔。
白止急忙上前几步,想要瞧清那人的面容,却不想巫咸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旁,见着巫咸后,白止一愣,而在白止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巫咸则伸手将一朵夜颜花别在了白止的发间,又细心为白止整理发丝,“总觉得夜颜花配你再合适不过了。”
白止讶然一笑,又觉得两人之间的举动过于亲密了些,便吞吞吐吐道:“是、是吗?”
定神之后,白止想起方才出现过的那人,想要再去寻那人的时候,却已没了踪影,想来应是自己方才看花了眼睛。
脑海中恍惚闪过一个暧昧的声音:“聆儿,此生我们是一定要纠缠不清的……”
透过雾气,那声音虚无缥缈,让人听得也不真切,白止此时脑中一片浆糊,竟分不清那是梦境还是真实的声音。
“怎么了?”见白止又在出神,巫咸便伸手在白止面前晃了晃,然后出声问道。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