玑和心口一颤,瞪着擎川良久都没有说话,擎川最终只得蒙上那双眸子,声音有些沙哑,“从前之事,我自然会查得清楚,你好好养身子就是。”
从一开始就应该想到的,他就是这样的人,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相信自己,又怎么会放自己离开?玑和只觉得像是被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悲愤夹杂着恨意涌上心头,她只得闭了眼睛,“放开我。”
擎川松开了双手,玑和将身子抽离,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
玑和梦境中的画面忽然变得十分扭曲,白止知道她这是要醒过来,于是急忙收回法术,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一旁看书。
“这是哪里?”玑和睁了眼睛,开口问道。
白止这才上前,“这是居陵山,早上见你在山下昏倒,这才将你带到山上,既然你醒了,我要不要送你回去?”
从梦境看,擎川似乎十分仔细这个孩子,难道玑和是逃出来的?
“我记得你,白姑娘。”玑和一边说话,一边支撑着起身,“就不劳烦你送我回去了。”
“我刚替你号脉,才知道你有身孕,若是还不回去,鬼君,鬼君他……”想起擎川,白止便觉得一阵恶寒,绝对是个惹不起的主。
玑和垂了眼,然后双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实不相瞒,我其实是偷逃出来,既然已经出来了,便也没有打算回去,不过我倒真的还有一事要劳烦白姑娘。”
“但说无妨。”
“可否在你山上借住几日,待风头过去,我自会离开。”
“这……”这下白止就犯了难,以那擎川的性子若是知道玑和在她这里,还不放一把火烧了整个居陵山?
见白止面露难色,玑和从床上下来,然后对着白止伏身于地,竟然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显然白止被这一举动吓到了,急忙手足无措地搀扶起玑和,“我们有话好好说嘛,快起来。”
“只求白姑娘答应我。”
“好,我答应就是了。”
白止最怕的就是有求于人,但更怕的就是被人求,尤其是被这种双目含泪的妙人求,于是白止一时头脑发热,也就答应了下来。
晚上吃过晚饭,白止同玑和在山中散步消食。
“我听闻鬼君四处寻你不到,几乎要将整个神殿翻个底朝天,”白止说话时注意着玑和的神色,见玑和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就又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正所谓灯下黑,他一时应该想不到我这里。”
“我只住两日,两日后我便离开。”
白止这下也算吃了定心丸,却又怕玑和多想,“我,我不是要赶你离开,只是我看他已经有所改变,为何不给他一次机会呢?”
“你是如何知道的?”玑和停下脚步,注视着白止说道:“你窥探过我的梦境?”
偷窥被抓包已经很尴尬了,但是最尴尬的还是像白止这种,自己将罪行抖出来的,白止急忙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那时你……”
“无妨。”
见玑和并未恼怒,白止心中诧异,“你难道就不恼我?”
“你救了我,我又怎会恼你?”
白止尴尬地笑笑,心说像玑和这种姑娘怎么会做出擎川口中所说之事,于是那个夜晚玑和与白止彻夜长谈,白止也就知道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玑和与羲和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共同在帝后身边当职。羲和与擎川两情相悦,早年又有过婚约,所以玑和虽然对擎川芳心暗许,却也只能将这份感情暗暗地放在心里。事情的转折发生在羲和与擎川的定婚酒宴上,玑和心中苦闷,也就多喝了几杯,可是醒来就发现自己不着寸缕与同样不着寸缕的擎川纠缠在一起,玑和原本还在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有这种事的,可是床榻上的那一抹血迹却又清晰地提醒着她发生过的事情。
玑和挣扎着就要从床上爬起,可是下一刻,一道突如其来的巴掌就结实地落在脸上,空气中发出硬生生的一声脆响,玑和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已经起身的擎川。
“我竟没想到,你会如此卑鄙,你想做什么,嗯?”擎川单手掐上玑和的脖子,额上暴起的青筋足以说明他的怒意。
“我听……听不懂你说什么……放手,放手!”玑和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要被拧断了,身子像是坠进无边的冰冷的泉水中,时刻面临着坠底窒息的危险。ròu_tǐ的疼痛将玑和从绝望中猛地拉了回来,身上不着寸缕,可是她此刻已经顾不得其他,伸手胡乱地拍打擎川。
“昨夜你喝得烂醉如泥,羲和叫我帮忙送你回房,却没想到你竟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她可是你的姐姐!你还知不知羞耻!”擎川咬了咬牙,恨不得立即杀了这个女人。
紧接着玑和的脸上又实实地挨上一巴掌,整个人被打得瘫在榻上,玑和急忙用被子裹住身体,“姐夫,你听我说……”
而就在这时,房门被突然推开,而羲和则站在门边,半晌后才低笑着说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说罢便哭了冲了出去,擎川见状急忙胡乱地套上衣服,然后追了上去。
……
从那以后玑和不敢出门,整日躲在屋子里,而没过多久,就从侍者那里得到了羲和出走的消息。
玑和万念俱灰,在年迈的父君的劝说下才没有寻了短见,而这时擎川却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而且一改往日的模样,对她那样温柔,那样细致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