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大婚当日,他看到她化着精致妆容小心跟在夜浔的身后,一身鲜红的喜服显得十分刺眼,刺得他眼睛疼得要命。
她的笑,她的心,她的一切从此都属于了那个男人,他不甘心,不甘心!她心里的那个男人原本是他!
胸口像被掏空一般,疼得他窒息。于是借着酒劲大闹了一场,最后被赶来的瑶姬收场。
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过了,彭祖当初亲手推开了瑶姬,也就注定了不会得到瑶姬的原谅。
彭祖盯着白止,道:“我与瑶姬皆离开了那处是非地,一切便是重新开始。”
白止忽然觉得彭祖有些可悲,甚至是可怜,“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与瑶姬已是不可能,却偏要自欺欺人。”
“你如何知道?你又如何知道!”彭祖近乎固执地诘问。
“彭祖,你又何苦问我?”
彭祖的眼神渐渐暗淡了下去,表情也扭曲得可怖,许久才恢复平静,然后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道:“我知道这世间有种喝了就会让人忘记所有烦恼,所有爱恨情仇的茶汤,叫孟婆汤。”
“是,”白止看的出来彭祖已经想通,低声说道:“能叫人忘记烦恼的,还有我的腓腓。”
而后就是良久的沉默,最后彭祖他哑着嗓子道:“那就劳烦你了。”
……
第二年春,夜浔去世的消息传来。
白止虽是极力封锁消息,瑶姬却还是从小妖的口中知晓。
白止心里慌的厉害,生怕瑶姬做出什么殉情的事情来,于是急忙赶到瑶姬房里。瑶姬脸上看不出难受模样,靠在墙角上,神色有些恍惚。
“瑶姬?”白止轻唤了一声。
瑶姬缓缓地抬起头,模糊地望着白止,半晌扯出一个微笑,说道:“开春了啊。”
白止看得出来,夜浔不在了,瑶姬留下的也只是一具躯壳。
白止走到瑶姬身旁,半蹲下来,点头说道:“是,已经开春了。”
“我说天气怎么越来越暖和了,”说着瑶姬抱紧了身子,良久后,说道:“他们说他死了。”
“过两日便是他出殡的日子,你要要不要过去?”知道瑶姬心里难受,白止实在不忍心继续瞒她。
瑶姬合了眼睛,重重地脑袋靠在墙上,半晌,那双浓黑的眸子才缓缓睁开,眼角有些发红,眼里却没有眼泪,一字一句说出决绝的话,“他已经休了我,我去做什么。”
“瑶姬,其实原没有哪个男子像夜浔那样爱过你。”白止看着瑶姬的眼睛说道。
“你缘何这样说?你怎么敢这样说?”瑶姬红着眼睛质问,垂了眼又道:“他怎么会爱我?他根本不听我的解释,他从未相信过我。”
“你可听过双生蛊?”
“双生蛊?”
白止缓缓说道:“渭州的一种蛊虫,分为子蛊和母蛊,中了子蛊的人身子不会有影响,可是中了母蛊的人却会呕血而亡,须用中了子蛊之人的心肝做药引,否则必死无疑。虽然这种蛊虫叫双生蛊,却是只能活其中一个人。夜凌中的就是这种蛊,而这蛊正是她自己种在身上的。”
对上瑶姬不敢置信的眼神,白止又问:“如果你是夜凌,你会把子蛊种在谁的身上?”
瑶姬身子一瘫,“那子蛊就在我的身上?”
“正是。”
事情的经过瑶姬大概已经猜到,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怎么会怎么会……”
时光回到半年前,夜凌病重,夜浔寻遍四海八荒的名医药士,却皆束手无策,而巫医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
巫医果然医术高明,只一副药就稳定了瑶姬的病情。
夜浔问巫医:“小女的病是否可以医好?”
“自然,”巫医缓缓道:“若想治好公主的病,倒也不难,只需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
“需用王后的一颗七窍玲珑心。”
夜浔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一派胡言!”
“是不是胡说,一月后国主便会知晓。”
夜浔的脸色登时惨白,半晌后又问:“可还有其他办法?”
巫医似乎十分为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但说无妨。”
“还有一法,国主可曾听过血玉?每日取患者至亲之人的一茶碗心头血养玉,供养二十一天,血玉养成,公主方可痊愈。”
夜浔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似是想通般的解脱,“先王后难产而死,凌儿没有兄弟姐妹,唯有……”
“国主万万不可,连取二十一天心头血,便是再强壮的人也会性命不保,国主可要三思啊。”
“无妨。”
夜浔想得明白,自己膝下无子,可以继位的只有夜凌,若是自己过世,以夜凌的性子,必定不会善待瑶姬。短短的几日,夜浔已经为瑶姬的后半生做好周全的打算。
于是夜浔去信给白止,恳求白止帮忙演了后面那一出戏,撞破瑶姬与彭祖有染,夜浔震怒,一纸休书断了瑶姬的念想。
最后一次见瑶姬是在临行前,那时夜浔已经开始取血养玉,身子十分虚弱,明明知道再见面只是徒增伤感,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见她。
夜浔强忍着胸口剧痛,站在瑶姬面前,看着瑶姬强忍泪水那样问:“那时你同我说过,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你可还记得?”
原来瑶姬的泪水才是对付夜浔最厉害的武器,夜浔心口疼得要命,已经分不清是伤口在作痛还是其他,他想上前不顾一切地拥住她,可是头脑却保存着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