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不知有多高兴,以前在国外,她就总幻想着成为他的妻子,成为名正言顺的裴夫人。
她确也成了裴家嫡长子的太太,可当她在父亲的偏引下走过梦幻的花径,迎接她的却不是那张日夜思量的面庞。
那人的身量和眉宇与他的有几分相似,但终究不是他。
既然不是他,嫁谁又不是嫁?
只是那一刻,她想逃,要不是父亲握紧她的手说道,“馥栾,这次金融风暴已经动摇到孙家的根基,也只裴家有本事救咱家。”
而那人也干咳了好几声,有气无力地说,“别把场面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知你不爱我,先把国礼完成了,我能给你想要的自由。”
在成年礼时,她学到的第一课就是要端庄顾大局,所以她妥协了,和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成了婚,她所有的梦幻也在那一日支离破碎。
大婚之夜,她名义上的丈夫似乎很病弱,扶着床架,面上一片绯红,却还是咬着牙坚持说道,“裴家只允许有一个嫡子,而他是我放任的自由,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把裴少夫人的身份强加给你,我很抱歉。”
他面色苍白,清润里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不同于另一个裴缙泽泛着健康的玉白,却也有种斯文清雅之感。
他又说,“我还不至于强迫一个女人,不过情境也并不是你想得那样糟糕,我们不妨试试,说不定合适呢?”
形式比人强,她终是敌不过岁月,也敌不过丈夫给予的温柔。
那一个裴缙绕似乎不曾存在过一样,她在裴家一待就是七八年,而丈夫的身体似乎每况日下。
也正是在某一晚她起夜,瞧见书房的灯亮着,不时还传来丈夫的咳嗽声,她不免担心,走近来,第一次听见他的真名。
她的丈夫叫他缙饶。
裴缙绕,与裴缙泽仅一字之差,身份那就不难猜了。
面对她的质问,缙泽倒也不瞒着她,说话间甚至含着几分自嘲,“当年嫁错了人,后悔了?可惜他已经在外头娶妻了。”
娶妻?
到他那个年纪,娶妻生子也算晚了。
她只是好奇,他看上的女孩子该是什么模样,又该是什么样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