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慕兴心里摇摆不定,瞧见吴芜并未有大碍,面上却仍是冷冷清清的模样,不由泄气。
当年也是,每每他遇上难题,她母亲也是一派淡漠,谁紧张他,一较之下,一目了然。
吴芜却是没心思揣测他心里所想,只听闷哼的一声,她微微抬头,见他脸上的线条愈发冷硬,不由多问一句,“伤到哪里了?”
“擦伤了手肘,不过伤得不重,你帮忙扶着点起来。”男人低低道了一句,目光划过邵玉清时,心里多了份计较。
整个追悼会,来的人大半是邵家人,而这次吊灯毫无预兆地坠落,邵玉燕和吴悠安然无恙,吴慕兴要不是扑过来,恐怕也不会被砸伤。
不偏不倚,就往吴芜身上砸,可见始作俑者有多居心叵测!
“裴少!”梅森和袁仁礼这才喘着粗气赶来。
出了事,梅森这个保镖却是最后才赶到,男人心里怒得慌,却也知众目睽睽之下总要该识大体。
他只不悦地扫了一眼梅森,犹如冷风过境,梅森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飞快地上前扶着吴芜。
邵玉清上前欠身一鞠,满是愧疚道,“裴总,实在对不住,手底下的人做事毛毛躁躁,我定会一通责罚。”
“的确该罚!”男人的目光还落在吴芜身上,这次虽无大碍,可难保有下次,于是丝毫不客气说道。
场面一时混乱,吴芜瞧着满地的碎玻璃,晶莹剔透,支离破碎,还冒着昏黄的光线,似一种残缺的美。
她惊魂甫定,瞧着眼里透着得意之色的吴悠,心里不由恍然一笑。
原是还一口一个“庄姨”地叫着,旁人听着还以为有多亲近,可当真亲近的话,又何故在庄美艳的葬礼上闹这一出,还得死者在黄泉路上也不好走。
她索性也一味装到底,单手搭在梅森健硕的手臂上,还特意凑近了对他悄悄说了一句。
照片和手包几乎是同一时间落地。
她故意惊呼了一声“呀!”
吴芜生怕穿帮,飞快地蹲下身,抖着手去拾那照片和手包,可她越是抖,那几张照片越是散落得厉害。
“芜芜,还好吗?”男人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却还是愿意配合着她演戏,皱着眉头把她拉起来。
她手一扬,又有几张照片飘飞到别出去,手包却是被她牢牢攥在手里。
“这什么呀?”旁人不由好奇,捡起一张咋一瞅,不由愣住了,“这不是吴悠吴小姐么?”
有人说道,“不是吧,这场面也太香艳了吧?”
又有人指着照片里一男一女全身赤果着忘情合欢的模样,似乎猛然想起什么,复道,“呀,这可不得了,吴小姐四年前的艳照且说是拍着玩,权当珍藏了,可这照片里她和好几个男人……肤色还不同呢……”
尺度也忒大了吧?
我滴娘亲大舅爷!
吴慕兴瞅着这一幕,眼睛都要绿了,而吴芜瞧在眼里,忍不住淘气了一下,捂着嘴一脸无辜说道,“呀,我这一摔,摔伤了可不打紧,但千万想捂起来的照片……也不知是谁塞到我的手包里来的,我发现的时候,原是想私下里求证一番,没想到一摔……吴小姐冰清玉洁,想来这些也是假的。”
她面上戚戚,心里却道是吴悠作的一手好死,那吊灯要是真砸到她脑袋上,只怕会死得很惨。
吴邵两家既然存心想要她的命,那就别怪她不给脸了!
她轻飘飘冒出来一句,可手里攥着如此火辣的照片,在场的谁还会信?
吴悠只觉得心和头皮一样发麻,简直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