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盛怒凌人的阵势分外渗人,吴悠还从未见过一个男人语气清淡的模样让她如此心惊,她不由怅然落泪,毫无底气道,“你敢!”
陈继饶却是不再多瞧她一眼,大掌握紧楚俏冰凉的小手,心里头一回如此七上八下,但这事他愿意向她解释,在没有旁人的时候。
他并不多语,只微微侧目,“俏俏,我们走!”
楚俏仍旧像木头人一样呆愣,由他拉着往楼上走去。
她恍恍惚惚,步伐紊乱,一个不小心,一下踏空,要不是男人眼明手快地拉住她,只怕会摔下去。
不过她还是崴了脚,钻心的痛从脚底传来,她却是咬着牙闷不吭声。
陈继饶心疼不已,温热的掌心握住她小巧的脚踝,见已经肿了,伸手就要去抱她,“怎么那么不小心?”
她却抵着他壮实的心口,怅然唤了一句,“裴缙泽”
男人回眸,眼里闪过一阵挣扎,双手覆在她肩头之上,俯身与她平视,面色透着认真,“俏俏,你说过,不管我在外面是什么身份,我只是你丈夫。”
“可我也说过,不许你骗我”她恍然落泪,伸手去推他的手臂,可他握得太紧,根本没法推开。
陈继饶心里闪过一阵痛意,薄唇紧抿,幽深的眼眸泛着怜惜,“我没骗你,只是那些是过去的事,我认为提起只会伤了你我之间的感情,没必要提罢了。”
没必要?
若她知他出身豪门,她又怎么会不自量力地嫁给他?
两人离得太近,他又拘得紧,楚俏只好别过脸去,飞快地收拾掉脸颊的泪水,她又走不了,只得双手抱膝,苦笑道,“我一个手废的人,本就是高嫁,竟然自以为考上大学就配得上你了,竟还想着与你一世一双人。裴大少爷,是我不识好歹了,实在对不起。”
他伸手挑起她的下颚。瞧着她清丽温婉的容颜,却是有些开不了口。
楚俏吸了吸鼻子,“你是不知刚才吴悠发问时,我有多难堪?”
她泪水又簌簌地掉,却是没有大吵大闹,咬着牙说道,“你知道从另外一个女人嘴里知道丈夫的底细,是什么滋味么?”
她哭得隐忍,陈继饶只觉得心都要碎了,伸出粗砺的拇指为了拭干泪水,“俏俏,不是那样,我从未在意过你的家世,我喜欢的是你整个人!”
楚俏只觉得筋疲力尽,“不在意?吴悠有句话说得没错,就算你不在,那你的家人呢?”
陈继饶见她面色雪白,恍若溺水般找不到救命稻草,只觉心被狠狠蛰伤。抱着她不给她逃离的机会,沉沉道,“不,俏俏,我早就跟裴家断绝关系了。在你面前,我也不是什么裴家长子,我只是你的丈夫,我先带你回屋擦药,好不好?”
她噙泪摇头,慌忙推开他,“不用了。”
她一副哀伤的模样,陈继饶微微垂下眼,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膝盖,“俏俏,又是亲耳听到未必真实,我会一直对你好,我一定比爸妈对你更好。”
楚俏双眼圆瞠,觉得不可思议又难以理解,“你知道婚姻意味着什么吗?”
陈继饶幽深的眼眸里透着正经之色,看着她淡淡开口,“责任。”
楚俏吸了口气,抑制着心里翻涌的情绪,尽量心平气和:“既然你说婚姻意味着责任,那孙馥栾呢?你八年前就来了景城,可曾对她负过半点责任,她才是你的妻子,你们还有一个女儿”
她怆然出口,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
他早就结婚生子,却把她当什么?
陈继饶薄唇动了动,话到嘴边似乎又咽了回去,只说,“我记得跟你说过,我这辈子唯一想负责的只有你,只会是你,也只能是你。”
“可你犯了重婚罪,你既然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为什么还要答应娶我?你究竟将我置于何地?”她艰难开口。
陈继饶不由火大,可目睹着她泪如雨下。责骂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是心里越发憎恨吴悠。
他心烦意乱,抓了一下精短的板寸,见她脸色苍白如雪,明眸里满是哀愁,只好耐着性子低声道,“我不跟你吵,你现在脚踝肿了,我们先回屋子去给你上药。”
可她的样子极其冷决,眸光便如冰一般的冷,“我不用你管!”
他眼瞳里的光芒渐渐地如针般凝聚,凝成拿到锋利的光来,定定地看到她的眼睛里去?
她模样冷冷清清,冰霜一样,只要一碰就会融化一样。
他的眼神愈加的锐利,她便把头别过去,谁知肩膀便是一痛,他忽然抓住她的肩头,她便是一惊,他已经吻下来,便是发狠一般地堵住她的嘴唇,不容挣脱,不容逃避,那样近似于贪婪的吻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她越挣扎他便越用力,她使不上力气,只把眼睛一闭,便是任由他去的麻木冰冷,这样的漠视让他的眼眸里刹那间迸射出一片冷锐,下狠心将她往墙边一摁,她觉得自己都要碎了,却听得他勃然大怒道,“不想让我管你,你还想谁管?”
他那吼声近似于咆哮,竟是急怒攻心,她睁开眼睛,那目光也是极疏冷的,强自淡声道,“你最好别逼我!”
他的身体无声地僵了僵,呼吸却是紊乱急促,那眼底里便是一片幽暗,只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她的肩头,不甘心般地又要吻上去,一低头就见到她满眼的泪水,从眼眶里一颗颗地落下来。
他心里便是刺痛,用力地压抑着自己的呼吸,“俏俏,所有的事情我以后会跟你解释清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