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看着曹丽,孙东凯说:“你想提议谁?”
曹丽说:“苏定国。”
我抬起头看着曹丽,她提议苏定国,又在做什么打算?苏定国刚做我的办公室副主任没几天就要走?这只是曹丽自己的想法还是孙东凯的意图,还是开会前孙东凯和曹丽已经事先通气了,还是曹丽刚才的吃惊状都是装出来的呢?
“说说你提议的理由。”孙东凯说。
“第一,苏定国这个同志我是了解的,这个人做事认真负责,对工作十分敬业,为人坦诚和善,和同事之间团结很不错,之前虽然因为有点过错被调离了经营系统,但没有任何怨言,依旧兢兢业业地做着本职工作,属于典型的老黄牛类型;
“第二,苏定国长期在经营系统工作,从发行公司副总到经管办主任都做过,对集团经营系统各个环节都比较了解,特别是对印刷和发行的衔接更熟悉,他负责印刷厂,有利于印刷厂今后和发行公司更好地理顺工作环节,有利于整个经营工作的进行。”曹丽说的理由似乎听起来很充分。
曹丽说完,大家都没有做声,孙东凯先是点点头,接着看看大家,然后对秋桐说:“秋领导,你分管人事,加上之前分管过经营,对经营系统也比较熟悉,你说下你的看法吧?”
秋桐直接说:“我不同意刚才曹总的提议。”
曹丽一愣,从秋桐翻了一下白眼皮。
孙东凯一怔,没有说话。
大家都看着秋桐。
秋桐说,”我说不同意曹总刚才的提议,并不是说对苏定国本人有什么看法,也不是认为苏定国干不了印刷厂厂长,我的意思是,在目前的状况下,是不该谈论此事的,是不该把让谁担任厂长这个话题拿到领导办公会上来讨论的。”
孙东凯皱了皱眉眉头,曹丽继续翻着白眼皮。
秋桐说:“为什么这样讲?是因为赵大健目前只是被公安带走调查,虽然赵大健本人承认了此事,但还没有被报批捕,也没有被提起公诉判决,在没有被批捕之前,赵大健并不是犯罪,而只是犯罪嫌疑人。
“所以,不管我们主观上如何认为,从法律角度来说,我们目前不能认为赵大健就是犯罪就是要被判刑的人,按照干部管理条例,我们是不能对一个没有被法律认定的犯罪嫌疑人做出处分的,此时急着更换印刷厂厂长,我认为不妥。”
“秋领导说的有道理!”有领导成员点头赞成。
曹丽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抿了抿嘴唇,看着秋桐:“那秋领导,你的意思是印刷厂就这样群龙无首了?”
秋桐笑了下:“我这样说了吗?”
“但你的话不就是这意思吗?”曹丽不客气地说,虽然不客气,但她的脸上还是带着笑。
“我说那番话,当然不是这意思。”秋桐微笑了下。
“那你是什么意思?”曹丽说着,也微笑了下。
孙东凯这时接过话:“是啊,秋领导,你的想法是——”
秋桐说:“我的意思是现在任命新的印刷厂负责人是不合适的,如果要任命新的印刷厂负责人,就要有一个免去赵大健现有职务的正式文件和程序,而目前的状况,显然是不合适启动这程序的,即使要启动,也要根据案件的进展来进行。
“而不任命新的印刷厂负责人并不等于让印刷厂群龙无首,现在最合适的是临时指定一个负责人主持印刷厂的工作,比如可以由分管业务的副厂长来主持,或者由分管印刷厂的曹总来主持,甚至按照曹总的提议,也可以由苏定国去主持。
“但他只能是主持工作,而不能是正式担任印刷厂厂长,赵大健的厂长职务还没免去,又冒出一个厂长来,一个职务两个人担任,这不是笑话吗?这牵扯到一个最基本的程问题,是不可以随便糊弄的。”
秋桐这话既说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又不轻不重讽刺了孙东凯和曹丽一下,暗讽他们不懂管理流程和做事的随意性。
孙东凯似乎听出了秋桐话里的意思,神色微微有点尴尬,随即笑了起来:“嗯。秋领导的提议不错,说的很有道理。到底秋领导分管人事,到底秋领导做过多年的人力资源部工作,对任免流程熟悉地很啊,呵呵。”
孙东凯这话似乎是在为自己找台阶下。
秋桐淡淡笑了下,没有说话。
“刚才秋领导提出了三个方案,一个是由现任的印刷厂副职来主持印刷厂的工作,一个是由分管印刷厂的曹总来主持,再有一个,就是按照曹总刚才的提议,可以由苏定国过去主持,但只是主持,不是正式任命。大家看哪一个最合适?”孙东凯看着大家说。
大家又都不说话。
“曹总,你分管,还是你先说。”孙东凯说。
曹丽说:“现在印刷厂的副职来主持,我不放心,恐怕镇不住手下,会因为另一个副职的不满。我自己去主持,更不行,我工作太忙,分管那么多部门,哪里有精力去管理一个印刷厂呢?
“我看,还是让苏定国去主持吧,既然秋领导说正式担任不妥,那就先主持着好了,什么时候赵大健被正式免职,什么时候再把苏定国扶正。理由我刚才说了,就不再重复。”
说完,曹丽白了秋桐一眼。
看来,曹丽是死活要把苏定国弄过去担任印刷厂厂长,看来,这里面一定是有孙东凯的意图的。
印刷厂是重要的经营部门,孙东凯不可能让这个厂长的位置落入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