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队雇佣军,要在当地向导带领下去偷袭我们的迫击炮和重机枪阵地。
这两支抱着完全相同目的,有着同样意图,行进在同一条路线上但是互不相知的军队在同样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猝然遭遇,爆发战斗,应了“冤家路窄”这句中国老话。
冲锋枪哒哒地响起来,双方几乎同时到达隘口,所以各自占据一半有利地形,彼此以火力封锁对方,相持不下。不能想象,要是我们晚到一步会是什么结局?
很快我看清这不过是当地一座普通山峦,自然也算不得多么险峻,比起自古华山一条路或者剑门古道的著名兵家要隘来,它只能算座小土坡。
隘口比较狭窄陡峭,一条羊肠小道被迎面一座天然巨石阻挡,巨石高约数丈,关键是对面还有一座峭壁对峙,这就形成战斗中一分为二的格局,我能想象双方互相射击,却都拿对方没有办法。
我们现在是深入敌后作战,对峙对我们来说无疑就等于死亡。我很清楚这一点。决意速战速决解决这股敌人,于是命令特战分队从正面加大火力从正面吸引敌人火力,然后命令一个小队找到另外一条悬崖小路摸上去,袭击敌人背后。
那天夜里,山上杀声震天,双方都没有退路,只好拼死一战。老天似乎也不忍心目睹这场惨烈的生死搏斗,一片乌云涌来,天上下起大雨。
我刚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突然隘口对面响起熟悉的ak47突击步枪射击和手榴弹爆炸声,我抬起头来,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ak47突击步枪更动听的音乐,这是我盼望已久的胜利之声。我们终于以不大的代价消灭了这股偷袭之敌。
天空继续下着大雨,电闪雷鸣,我们没有时间喘息,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黎明3点前到达高地。
军队还在睡觉,半夜大雨滋生出风平浪静和麻痹松懈的和平情绪,加上革命军战事不利,似乎眼看就要被雇佣军剿灭,胜利已经唾手可得。所以枪声响起的时候,防守高地的毫无警惕的一小股军队在睡梦中突然醒来做了俘虏。
特战分队顺利占领了高地,控制制高点,夺取了轻迫击炮和重机枪,然后掉转炮口和枪口对准军队后援指挥部。
凌晨四点,瓢泼大雨中,我一声令下,特战队员向军队指挥部试射出第一发炮弹,然后接二连三的炮弹倾泻过去,重机枪也开始刮风一般狂扫起来。
毫无防备的军队后援指挥部一片混乱,被达成了一锅粥。
我知道不可恋战,周围是密密匝匝的雇佣军部队,在发起打击20分钟之后,命令特战队员炸毁轻迫击炮和重机枪,然后火速沿来路撤离。
清晨5点,天刚微明的时候,我带着特战分队在晨雾里回到了对岸的阵地。
一个小时之后,羞恼成怒的雇佣军开始进攻了。
他们进攻的主方向是阵地上被老秦标为三号的高地。雇佣军指挥很聪明,看出了三号高地的重要性。三号高地亘横在指挥部与大江之间,形成一道阻挡进攻者通向胜利脚步的天然屏障。
对双方来说,三号高地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所在,高地一失,整个阵地则不保,阵地不保,则会导致全面溃败。对于雇佣军来说,前有高山,后有大江,这是一个危险的井底,他们必须尽快攻克三号高地,占领我们的阵地,才能跳出困境,争取主动。
雇佣军蜂拥而上,轮番进攻,血战开始。
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我和老秦李顺都上了三号高地,分头带人进行防御作战,革命军接连打退了雇佣军的3次进攻。
战局迟迟没有进展,雇佣军终于沉不住气了,一面继续进攻三号高地,一面命令雇佣军主力全部渡江,倾巢而出,妄图用人海战术将革命军的阵地彻底击溃。
一时间,江两岸挤满了雇佣军,江面上几十艘船只和竹筏来回摆渡。阵地前又遭到敌人的疯狂进攻。
李顺这时发出命令:“坚守阵地,一步不准后退,后退者——杀!”
眼看着雇佣军源源不断地登岸,准备集结后向我们发起更加凶猛的冲锋。
李顺对老秦说:“参谋长,上预备队吧,把家底子都拿出来吧。”
老秦此时早有了歼灭雇佣军的计划,他看着山脚下蚂蚁一样密集的敌军,点点头,叫人打开电台呼叫预备队,同时命令把革命军阵地上所有的重武器全部都集中到三号高地。
所谓的重武器,也不过就是十几挺重机枪和6门轻型迫击炮。
很快,这些武器从阵地各处都被集合到了三号高地,摆放在合适的位置,枪口和炮口都对准山下已经登岸和正在渡江的雇佣军。
看雇佣军大部分都过了江,火候到了,早有计划的老秦开始命令开火。
立刻,迫击炮和重机枪开始怒吼起来,对拥挤在江边的雇佣军实施强击,那些正在渡江的船只和竹筏都被打沉打散,掉进江水里的雇佣军也被冰冷湍急的激流卷走。
当强大的预备队赶到,革命军就对山下雇佣军形成了合围态势,形势就发生根本逆转。雇佣军被压制在山下,成了一支被江水切断的孤军。
现在轮到革命军进攻了。一刹那间,上百发迫击炮弹倾泻在敌人阵地上。雇佣军被压制在低地上,就像掉在对手设下的陷阱里,因此他们只好仓皇地向江边撤退。
西岸军队得知形势不妙,早已扔下友军后撤,浊浪滚滚的江面上空空如也,没有一只竹筏木船接应队伍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