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几个黑衣武士走了进来,有人上前打开窗户。为首一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冲着阿七摇了摇头,遗憾的说道:“外面的也全死了。”
阿七点点头,被窗外吹进来的凛冽寒风顶的打了个喷嚏。他心里暗自咒骂了一句老天,离开这个充满了炭气和迷香的屋子。
“小五,宫里情形怎样?夏指挥使那里有消息吗?”
跟在阿七身后的人正是岭南小五,他回答道:“七哥放心,宫里情形一切正常。要是韦侯爷没有回南就更放心了,他法力高强,定能护陛下无忧。”
阿七睨了小五一眼,摇了摇头道:“韦侯爷几时需要护卫陛下安全了?这是我们慎澄卫的职责。若是都如你所说,天下的事让韦侯爷自己做了就是,要我们做什么?”
小五吐了吐舌头,连声答“是”。
阿七重新在火炉前坐定,问道:“那个小丫头找到没有?”
小五摇了摇头道:“没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阿七沉默良久,叹息一声道:“如今妖孽横行,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祸从天降。”
小五道:“七哥,这件事只怕不那么简单。那小丫头说,是妍姑娘对她讲的章家大姑娘将诏书给了赵翾飞,可据我所察,赵翾飞应该没有机会对妍姑娘说这件事。”
阿七摇了摇头道:“你知道没有用,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件事没有什么好怀疑的。那小丫头不见了也正常,附近万泉山上有的是野兽妖类,一个小女娃子跑出去,被这些野兽吃掉自然没有尸体。”
小五看了看四下里无人,对阿七道:“七哥,宫里的那个水狸,卑职看着有些问题,他难道不知道那小丫头有问题?为何要让人把她扔出去?难道不应该是收押?还有妍姑娘的尸体,竟然是被烧了?听说韦侯爷给了他五百金掩埋钱的。”
阿七睨了小五一眼,皱眉摇头道:“小五,岭南你师父整天夸你机灵,你差的远了。你拿这话去问水狸,你觉得他会怎么说?陛下又会怎么说?”
小五笑道:“卑职自然知道不能去问他,他也没有认下的道理,总之这件事发生的蹊跷,那小丫头有问题,帮着她跑掉的水狸自然也有问题。”
“那把她带进皇宫的韦夫人有没有问题?妍宝儿好巧不巧的偏偏没替自己辩解说话就死了,有没有问题?她可是一直住在江南候府的,这么说来,江南候府有没有问题?韦侯爷有没有问题?”
小五被阿七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些懵,讪讪的答道:“韦侯爷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阿七却摇了摇头道:“这话先不要说早了。你有没有想过,陛下并不是个多疑之人,为何偏偏把韦侯爷的一儿一女留在宫中?”
小五疑惑的瞪着阿七,他想到了什么,却不敢说出口。试探着问道:“七哥,你总不是想说,陛下并不信任韦侯爷?”他难以置信的摇头笑道,“这怎么可能?龙凤胎是祥瑞,又是公主生的,这寓意吉利,陛下喜欢就留在身边养着,也不是不可能。”
阿七也“呵呵”一笑,道:“我只是这么随便想想,也可能是我做这行做的日子长了,遇见事情就喜欢胡思乱想的缘故吧。陛下对韦侯爷的情义,却真的是极深。”
小五听了这话,不由得好奇心顿起,他看了看窗户与门,确认外面没有人偷听,才靠近阿七,诡异的笑道:“七哥,陛下与韦侯爷,是那种关系吗?”
阿七正在拨火,听到这话直接拿起火钩子敲在小五的胳膊上,训斥道:“这种话是你我可以问的吗?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混话!”
阿七这一棍打的力度极巧,所有的力量都作用在肌肤表面,骨头却是一点事没有的。小五挨了一棍,疼得呲牙咧嘴,他硬是忍回了眼泪,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言语。
阿七素知小五是个有分寸的,只是在自己面前才这么没有忌讳的想说什么说什么,也就没有再多言,二人又讨论了一下泄题案,各自上床睡觉不提。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第二天早朝,一向准时到达武德殿率领群臣上朝的章树元,却没有出现在武德殿。后来人们才知道老相国病了,向皇帝陛下递交了辞呈。
在普通人心里,崇文书院的泄题案,并不足以让权倾朝野的老相国章树元辞职。
毕竟章树元这个主考只是为了增加贡试的规格,老相国政务繁忙,不可能事事亲历亲为。他一不管考题,二不管阅卷,所有的具体事宜都是由崇文书院的主席一手操办。
就算这个案子一定是冲着章树元来的,丢官的也一定是崇文书院一干章树元的嫡系,章树元最多落个失察之责。
故而众人猜测,章树元的辞职应该是与女儿章晓鱼将诏书交给赵翾飞有关。
章晓鱼通过妹妹章晓松向李承宇递交了请罪表,解释说当年是将诏书交给了赵皇后,诏书后来落到赵翾飞的手中,应该是赵皇后交给赵翾飞的。
李承宇看过章晓鱼的请罪表,不在意的对章晓松笑道:“这也值得你姐姐写什么请罪表?她得了诏书交还皇后是应当应分之事。你给老相国带个话,若是他为了此事辞官,大可不必。若是真的身子骨不好,就在家里歇歇吧。”
章晓松听李承宇语气松动,似真的没有在意姐姐与赵家勾连之事,心里亦是活动起来,对父亲转述了皇帝的话,意思请父亲收回辞呈。
章树元却摆了摆手,老相国对女儿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