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娲澜离开珍珠岛相同的时日,一份发往洛阳的奏折也出发了。花惜间作为先帝册封的一品花鲤夫人,珍珠岛南人的精神领袖,她的死自然是要上报朝廷的。
珍珠岛下一任圣女由谁继任放问题被摆在了珍珠岛领主的桌面上。这是一个不需要与任何人商量的事情,按照珍珠岛的规矩,圣女没有女儿,可祭司有。
这让韦幼青头痛不已。如意还不到两岁,李桃夭又分娩在即。且花惜间一死,成圣殿也无人打理。按照惯例,圣女死后可由长男来打理成圣殿。
可花惜间留下的长男只有韦幼青与娲澜,娲澜不见容于珍珠岛,已经回了楚地,那么就只有韦幼青了。
本来珍珠岛南端与北端一样,都是有衙门口的,可惜在珍珠岛的南端,各部落首领依旧以成圣殿马首是瞻,衙门只是替成圣殿打杂跑腿的地方。
当然这也是因为有韦侯爷的后盾,那些官差包括驻军,即便有人敢凭手里刀枪不给成圣殿面子,却没有人敢不给韦侯爷面子。
韦幼青本想着李桃夭母子有陈雅淳照看,韦观澜去了北边河东镇,有何既明和阮华雄辅佐,自己正可以借成圣殿无人主理之际留在珍珠岛,在无名岛附近寻找飞蚁下落。
可李承宇却送来密旨,命韦幼青回京接女儿如意前往珍珠岛继任圣女。
韦幼青接到密旨,先是诧异,不明白李承宇为何突然对珍珠岛的事这么上心。毕竟这里只是边陲小岛,即便有番坊也不及广州城的一半。
这诧异只在一息之间便消失无踪。韦幼青接着明白这不过是李承宇让自己回京找的借口。
韦幼青从李承宇的信中读出那潜藏着的思念与牵挂,还有隐隐的担忧。青木君自然是将韦幼青与华府少主寻找飞蚁的巢穴一事报告给李承宇。
李承宇既不希望韦幼青去犯险,却又因此事与赵翾飞失踪一案有关,又有些希望韦幼青能将此事摆平。
李承宇深知时局动荡,赵家从李煻建国至今,门生故吏遍天下,赵翾飞只要不死,江南天石山之乱就有可能再次发生。
韦幼青虽能体察到李承宇的爱护与关心,却因知道了太多的事心里矛盾,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从小敬爱的兄长。
李桃夭与韦观澜一起回到洛阳后,李承宇只召见了韦观澜,却没有理睬自己的侄女儿。李桃夭也乐得在家里养胎,不多日生下一个小女儿。
韦幼青回到洛阳时,他的小女儿已经三个月了。粉妆玉琢的小姑娘像极了韦幼青,一双如星星一般闪亮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好奇的盯着韦幼青。
韦幼青的心念一闪,不知怎的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孩子就像一颗珍珠一般晶莹透亮。韦幼青心情复杂的抱起自己的小女儿,微微叹息。
李桃夭见状虽不知就里,可也知道珍珠岛那位花鲤夫人暴病身亡。也从跟着韦幼青一起北来的南人说起,圣女临死之前另外纳入一个长男。
李桃夭看着韦幼青抚摸女儿的小脸,娇俏的笑道:“她还没有名字呢!干娘说她长得这么像爹爹,名字一定要由爹爹来起的,那就有劳你起一个了!”
韦幼青有些迷离的看着女儿,听到李桃夭让他为女儿起名,不禁有些茫然,喃喃的说道:“那就叫珠珠吧!”
说完他想到了什么,有些心虚的看了看李桃夭的脸色,见妻子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才讪讪的解释道:“桃夭,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韦幼青接着又想起李桃夭什么也没有说,不由得为自己的笨拙有些懊恼,待要说什么,李桃夭却笑道:
“我知道,你与花鲤夫人是青梅竹马,即便没有男女之情,这兄妹情却最是深厚。珠珠这个名字很好听啊,我喜欢。”
韦幼青听李桃夭说“兄妹情最深厚”,明白李桃夭也在解释她与赵翾飞与郑秉德的关系,想着昔日为了她搭救赵翾飞,自己的所做所为实在是小家子气,不由得汗颜,却又不知道如何表达。
半晌,韦幼青才讪讪的说道:“阿德如今在袁州那边候府里住着,有绎心叔照管,你不用牵挂。”
李桃夭点点头,默然片刻后才低声说道:“如今的情势,以前原是我错了!你在那风口浪尖上,哪里容得下这么多的兄弟姊妹情?若不是为着这兄弟姊妹之情,她们又怎么会死?”
李桃夭说着,不由得想起岭珠,想起红姑,还有那不知音讯的雪娃,黯然神伤。眼圈也红了起来。
韦幼青见李桃夭难过,拍拍她的手笑道:“青蝉武院正在举行武进士的选拔,今年是武举大年,各地蕃镇都有武学大家的子弟参加,我们一起去看看?”
青蝉武院和崇文书院是李承宇登基以来,为了打破朝廷各地官员被世家大族把持的怪圈,特地成立用来在全国选拔文武进士的地方。
以前文武进士的选拔以世家大族推荐,武院与书院再从被推荐的人里举行贡试选拔人才,所招收之人大多是世家子弟,看不到寒族的影子。
如今,李承宇为了避免权力过多的集中在几个家族手中,在将赵氏连根拔起之后,今年将书院与武院对寒门学子敞开,公开选拔人才。
是以今年武院选拔,报名者众。洛阳城里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大街小巷云集了来自各地的武举和他们的师长。
因李煻一朝重武轻文,与崇文书院的文试是在封闭的崇文院里举行不同,青蝉武院选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