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儿的周身,顿时全部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似已闪避不开。且他周身都被蛇影裹挟,令人眼花缭乱,不知道哪一道才真正能发出致命一击。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米粒儿手里的剑,不偏不倚迎上了韦幼青的剑锋。就在这一瞬间,满天蛇影突然消失无影,韦幼青的剑仍平举当胸。米粒儿的剑也还在手中,剑锋却已被韦幼青的剑折断。
米粒儿静静地望着韦幼青,韦幼青也静静地望着米粒儿。两个人面上都全无丝毫表情。米粒儿心里明白,他已无法再出手。
米粒儿的剑法急如闪电,就因为剑锋破风,其势方急,此刻剑锋既已折,速度便要大受影响。只怕再打下去,他也是无法再伤人给剑喂血的了。这破了米粒儿的规矩,在他那里,就是输了。
米粒儿的手缓缓垂下,他沮丧的把剑扔在地上。韦幼青亦收了剑,两人平静的拱手见礼。
米粒儿遗憾的说:“看来还是你技高一筹,我不如你。”
韦幼青笑道:“哪里,我只是沾了兵器的光。”他慢慢的拔出剑,寒铁剑的青色剑身闪着青色的幽幽寒光。这寒光让人浑身一凛,却似又不带杀意。
米粒儿心里一凛,他以前从来没有仔细看过韦幼青的这把剑,一直以为那是一与自己的这把剑差不多品格的剑。如今看来,却是差着一个档次。
二人收了剑,米粒儿苦笑道:“幼青,虽然你赢了,我不能带走公主,可陛下那里,你要陪我一起去请罪。咱们这可是一起犯了抗旨不遵的死罪的。”
韦幼青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的心里亦是紧张,不知见了李承宇会是怎样的光景。
东明殿里,李承宇亦是无奈的看着一起跑来请罪的这两个发小,这二人也是他人生里最重要的人之一。
李承宇默不作声的听完韦幼青的禀报,轻哼一声道:“你倒是忽然记性好了,什么五年之约,连小时候这些顽笑也能拿出来骗这傻子。”
米粒儿活这么大第一次被人骂作“傻子”,心里不服,可也听出李承宇并没有因此真的生气怪罪他们二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只听李承宇又继续缓缓说道:“幼青,你要担保桃夭不会出事,我也信你。不过,你打算怎么安置桃夭呢?”
韦幼青想了想说道:“桃夭现在住在候府的灼华园……”他瞟了一眼李承宇,见他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知道李承宇不同意他的安排。
韦幼青明白李承宇顾虑李桃夭与自己并未完婚,住在一起有损皇家声誉,接着刚才的话说道:“若陛下恩准,臣送公主回公主府居住。”
米粒儿却在一旁说道:“臣觉得不宜让公主单独在公主府居住,此次赵翾飞劫持公主,正是钻了公主单独居住的空子。候府的阵法很厉害,臣觉得公主还是继续住在灼华园更安全一些。”
李承宇略一沉吟,道:“幼青,你明个儿把公主的车驾送回公主府,桃夭,就先住在你灼华园吧。你搬出来就是。”
韦幼青明白李承宇的意思,把公主车驾送回去,这样外人就会以为李桃夭回到公主府,这样就能堵住悠悠之口。
见李承宇让自己搬出灼华园,韦幼青急忙答道:“是,臣一向都是居住在半山山庄,那里方便练功。灼华园本就是为公主修建,公主住在里面正相宜。”
李承宇点点头,不再过问此事。韦幼青见状,急忙扭转话题,将昨晚在赵家田庄听到的有关马丽妃的孩子的事情对李承宇讲了一遍。他最后看了看四周没有外人,低声说道:
“陛下,臣觉得,马丽妃这个孩子,说不定是先帝的儿子。那赵翾飞手里,一定有先帝写下的诏书之类,可以证明这个孩子身份的东西。”
李承宇的脸色接着难看起来,他眉头深深的皱起,叹息一声道:“朕果然得位不正吗?”
韦幼青没想到李承宇会说出这种话来,他急忙说道:“先帝最后的日子,一直是臣在陪伴。先帝即便以前有传位幼子之意,到了最后也打消念头了。
先帝是最明白时局的人,如今蕃镇如狼似虎,外戚豪强虎视眈眈,传位幼子,只会害了这个孩子,也葬送李煻江山。”
韦幼青说完这一席话,看了看李承宇,又道:“这只怕也是为何先帝要把幼子送走的缘故。”
韦幼青微微叹息一声,“即便如此,这个孩子也差点落入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手里,成为别人手中的武器。”
他还想说“最后不过落得瑞亲王一样的下场”,可被烧死的那个孩子也是瑞亲王,这让韦幼青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李承宇叹息一声道:“你说的对,既然是皇兄的儿子,这个孩子还是不要流落在外面。幼青,你与华府相熟,得空时打听一下吧。”
韦幼青心里一惊,不知道李承宇这个“不要流落在外面”是什么意思。他知道李承宇看起来英明神武,是个明白人,可于“情”字一事,却是最容易钻牛角尖的。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韦幼青没有说话,躬身领命。
李承宇又转头对米粒儿正色道:“务必搞清楚赵翾飞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不要让居心叵测之人利用了。天石山嘛……”李承宇沉吟着看了一眼韦幼青,却又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韦幼青心里一动,李承宇的意思,分明是想让自己去天石山剿清那里的反贼。若是以前他是不会去的,如今给李桃夭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