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赐婚?”李桃夭戒备又疑惑的盯着韦幼青,她的脑瓜子一片模糊,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又好像什么也知道。只是对“赐婚”这件事,心里却疑惑不解,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件事发生。
这无望而焦虑的回忆让李桃夭的脑袋越发混沌起来,她捧着脑袋,把脸埋进膝盖里。
韦幼青仔细的盯着李桃夭打量,什么都不记得了?似乎有这个可能……他不紧不慢的又进一步试探道:“是啊,本来我们几天前要大婚的,却不料宫里着了火……”
“火?大婚?我?”李桃夭难以置信的看着韦幼青,脑袋更加混沌了,似乎是有火……可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想找青青。”李桃夭有些怯生生的抬起头来,眼前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这让她觉得害怕。
“青青?”韦幼青心里更加吃惊了,青青在好几年前就回了无朋山庄,难道李桃夭的记忆停在了好几年前?
“桃夭,青青回江南了。”韦幼青温柔的笑道,“你是不是伤了头?那你看看自己,你自己是现在的模样吗?”
他这句话说的很拗口,可李桃夭却听懂了,她惊愕的又难以相信的低头看着自己凹凸有致的身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傻傻的看着韦幼青,终于流出眼泪:
“不,不是,我不是……我要青青!”
韦幼青的惊愕并不比李桃夭少,可心里却又生出许多喜出望外来。桃夭不记得自己长大以后发生的事了。
“让胡先生来行吗?胡灵均先生。你的老师。青青真的回家了。”
李桃夭听到“胡灵均”三个字,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的点头。
韦幼青吩咐大吉去清平坊找胡灵均,他看了一眼漂亮的像个瓷娃娃的大吉,问道:“这次知道怎么报信了吗?”
大吉挠挠头,说道:“领主,我这次不那么大声了。”
韦幼青摇了摇头道:“不,这次你要大声,公主虽然醒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难道不是大事吗?胡先生知道了得多着急?你得十万火急的给清平坊报信去,知道吗?”
大吉有些茫然,不明白为什么刚才不能大声,现在却又要大声了。小吉却懂了,他凑近韦幼青,小声说:“领主,我懂了,公主醒了的事不能让人知道,可公主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却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是这样吗?”
韦幼青赞许的点点头,“你们兄弟二人一起去吧。”他看了一眼已经缩到床角,紧紧抓住自己膝盖的李桃夭,“一定要把胡先生请来。”
大吉和小吉飞快的跑去清平坊了,韦幼青见李桃夭衣衫单薄,安慰道:“胡先生一会儿就来,你先多穿些衣服,不要着凉。”
李桃夭见韦幼青真的让人去请胡灵均,心里的戒备少了许多,岭珠见机的送过棉衣棉袍,帮她穿好。
韦幼青见她们忙着穿衣服,觉得自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不好,遂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见妆台上摆着自己的养魂紫玉瓶,想起是临走匆忙忘记了,随手拿起来查看。
这一看之下,韦幼青接着看出瓶内的魂不是自己养的那个魂。那魂儿充满了灵气和邪气,通体透明,气若游丝,若不是养魂瓶的滋养,随时都会熄灭。
这是一缕快要熄灭的幽魂,而不是自己养的那缕健壮的魂。韦幼青明白了李桃夭为什么会什么都不记得,又为什么会突然醒了过来。
“花慈阳!”韦幼青有些愤愤然,这是花慈阳不肯听自己的话,用他养的那缕魂,替代了青狸的那缕快要熄灭的魂。
可韦幼青突然又觉得这个结局甚好。青狸的魂可以得以保全,还有桃夭,桃夭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不是这样就是所有的事都没有发生过?
先皇帝陛下是病死的,先皇后娘娘是宫里着火烧死的。与他韦幼青无关。
李桃夭穿好了衣服,见韦幼青拿着那个瓶子,心里不乐意,想要上前阻止,可她太虚弱了,刚刚迈出一步就头晕目眩,差点栽倒,岭珠急忙扶住她又躺了回去。
韦幼青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他既然知道了李桃夭被换魂,也就明白了李桃夭为什么这么虚弱。
李桃夭被换掉青狸之魂,也就失去了仙体。作为一个凡人,这么久不吃不喝,不虚弱才是怪事。
“岭珠,你去吩咐厨房,给公主熬些清粥,再拿些小菜来,公主昏迷了这么久,要吃些东西才行。”
韦幼青的话说到了李桃夭的心里,她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液,感激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英俊迷人又看起来性情温厚的男子。
韦幼青眼见李桃夭眼睛里的戒备少了许多,又见她盯着自己手里的瓶子看,明白这个魂与李桃夭之间还有着藕断丝连。
可韦幼青绝对不能让这个魂再次与李桃夭靠近,故而若无其事的将紫玉瓶收进养魂玉佩,笑道:“你喜欢这个瓶子?我明个儿送你一个一模一样的。这个不行,里面装着对我很重要的东西。”
“原来这个瓶子是你的?我不知道。”李桃夭轻声细语的开口道,“不用麻烦了,我不一定非得要这个瓶子的。”
韦幼青见李桃夭终于肯跟自己说话,还这么和风细雨,心里对花慈阳不肯听自己的话的那点怨尤完全消失了。这分明就是自己第一次遇见的阿桃!
韦幼青心里百感交集,终于可以和桃夭重新开始了吗?他在心里暗自警醒自己,不能发脾气,不能板脸,要顺着桃夭的心意……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