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别院里静悄悄的,袁州军驻军有二百人的数量,因昨晚的风波,似乎大多数人或多或少的都受了点伤,正在休养。
虽然别院里没有住人,可这些军人并没有进别院内居住,而是在别院空地上扎起营帐。米粒儿和韦幼青到达西院时,正碰到几队军士在巡逻。
几道身影掠过,很快消失不见。那是跟随米粒儿而来的精灵。这么片刻的工夫,米粒儿与精灵们已经通过手语互通了信息。
“驻军二百人,从昨晚出事起,这些孩儿们就守在这里,没有人离开军营。”
米粒儿与韦幼青通完这些信息,二人入营帐内查看伤者的伤势,这些伤者大都神色萎靡不振,一看便知是被心门mí_hún曲所伤。
袁州军的实力比起近卫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不过西边别院距离心门弹筝的湖面最远,韦幼青带着他们以道家心法调息运功,受伤不重的人固然是恢复正常,先前的几个重伤者也都好了许多。
“你们的长官是哪个?”米粒儿问道。
在营帐的最里侧,两个军士扶着一个统领服色的人走出来,此人相貌平平,不过韦幼青还是认出他是章志行从洛阳到容州时就一路跟随的家人章华。章华精神萎靡,看起来是刚刚醒转。
章华看了米粒儿与韦幼青一眼,认得韦幼青是辰王身边的近臣。可他不认得米粒儿,这两人都穿着便装,章华一时摸不清二人谁为首,干脆对着二人抱拳躬身道:“卑职见过二位长官。”
韦幼青疑惑的笑道:“原来是你,怎么从军了?不跟着章公了?”
章华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韦幼青心知章家家务事多,不愿多事,故而叉开话题笑道:“你昨晚受伤很重吗?”
章华见韦幼青不再追问,暗自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是的,昨晚乐声响起时,卑职正带人在湖边巡逻。”他指了指身后躺着的几人,“这几个兄弟,就是当时卑职带去湖边的人。”
米粒儿皱了皱眉头,道:“你是长官,怎可自己轻出离开军营?”
章华听了米粒儿的诘难之词,没有分辩,神色黯然的低下头道:“长官说的是,卑职本就没带过兵,不懂这带兵之道。”
米粒儿听了这近乎发牢骚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与韦幼青对视了一眼。韦幼青明白米粒儿的意思,他的心里亦是有些不满,安排这样的人保护李承宇,这章志行似乎也太儿戏了一些。
韦幼青不露声色的对章华说:“袁州军有多少人驻扎在这里?全部集中起来,米长官要训话。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缺席。不来者,以抗命论处。”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章华摄于他的威压,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却依然不打折扣的把他的命令传达出去。
队伍很快集结完毕。二人带着章华离开这所营帐,只见前方空地上,有几队没有受伤的人在营帐前列队。受伤未好的则是相互搀扶着站在另外一列。
韦幼青问:“人都到齐了吗?拿花名册来点名。”
很快军中文书将花名册奉上,韦幼青打开大略一翻,见名单共有二百人,与慎澄卫那帮孩儿们所点的无差,遂将名册还给章华,示意他点名。
“刘华云、王……王季容……”
随着章华的点名,被叫到的军士纷纷出列到右侧排队。叫到这个王季容的名字时,章华却不知为何结巴了一下。
米粒儿的眼睛接着眯起来,只见队列里一个个头不高的纤瘦军士答应了一声,从容不迫的到右边站队。
米粒儿眉毛一挑,接着认出这个军士是谁。他突然身形暴起,快如闪电一般直扑向那个军士。
韦幼青见状知道有异,见章华要溜,一把扣住章华手腕,章华接着面如死灰,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掉落。
前边站队的军士们顿时哗然,有人作势就要抽刀。韦幼青喝道:“近卫军捉拿刺客,与尔等无关!站着别动!”
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每个军士的耳朵里,躁动起来的人群有了些许安静。又见米粒儿目标清晰的扑向刚才那个叫“王季容”的军士,与己无关,这才放下心来。
相比被韦幼青扣住的章华,那个叫王季容的军士却是异常的冷静。他抽出腰刀,迎着米粒儿闪着幽黑光影的长剑而去。
韦幼青暗暗摇头,此人不要命了吗?他等着这个王季容被米粒儿一剑刺穿喉咙的那一刻,不过又觉得敢刺杀王爷的人不会蠢到看不出自己挡不住这一剑。
果然,那王季容只是虚晃一刀,转身朝着湖边飞掠而去。前方两个黑影不知从何处暴起,如鬼魅一般扑向王季容。
王季容的身后,米粒儿已经杀到,所有的人都认为王季容此次插翅难飞。
却不料在这朗朗乾坤之中,众目睽睽之下,王季容突然如人间蒸发,不见了。
韦幼青在这当口发现,那个叫刘华云的矮小军士也突然不见了。他心念一动,急忙高声喝止暴怒的米粒儿:“别追了!”
韦幼青手里的章华此刻突然面如死灰,浑身发抖,白眼一翻扑倒在地。韦幼青随即觉得一股冰寒之气自军官手腕处传出,直接往自己身体内袭来。
“是寒毒!”
韦幼青心里暗叫不好,眼见章华身体慢慢僵硬,眉毛胡子上结满冰霜。韦幼青急忙运转火诀,将章华身体内因冰诀造成的寒毒吸入自己体内。
韦幼青上次运转火诀帮人吸出寒毒是几年以前在珍珠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