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儿没有吭声,众人当即就要告辞允王起身,李婧宝又闹着要随众人一起前去。时文儿看着李岳华,希望他能发话。可李岳华却什么也不肯说。
韦幼青见状笑道:“婧宝妹妹读了那么多书,又学了武功,出去走走历练一番也是好事,只是不知道姑姑舍不舍得。”
李婧宝初见韦幼青替自己说话,正要高兴,又见他话锋一转提到她娘,翻了翻眼睛,知道爹爹马上就要出言反对,急忙接话道:“娘肯定愿意啊!再说我也不是无缘无故要出去的,嫂嫂思念哥哥,前些日子还与我念叨,说这天马上就要冷了,哥哥又去了道州,给他准备了寒衣,也没有妥当人带去,我这是想去给哥哥送寒衣的。”
“寒衣呢?”韦幼青见她张嘴就来,翻了翻眼睛,“大家可是马上就要出发了,辰王哥哥正等着我们呢。”
李婧宝听说,用马鞭子指着韦幼青,“韦哥哥,我这就回去拿,你必须等着我!不然这辈子不见你!”说完,策马扬鞭而去。
众人眼看着她奔去了辰王府,面面相嘘,都用探询的眼神看向李岳华。岭南不许官宦人家的女子出门,李婧宝跟着自己的爹爹出去别人管不着,可如今她要单独一人跟着这群大男人出门,谁也不敢应承此事。
李岳华见众人看着自己,又不愿违了女儿心意,抬眼看见宛瑜跟在韦幼青身后,笑着对韦幼青说道:“幼青啊,婧宝是你妹妹,你恰好又带了一位仙姑,这位仙姑又是从咱们王府出去的,这一路就由这位仙姑陪着婧宝吧,你管好她,不要让她乱跑。”
韦幼青眼睛瞪得老大,他哪里管得了婧宝?正搜肠刮肚的想着如何回绝,宛瑜在身后笑道:“是,宛瑜一定会好好陪着郡主,让她开开心心的去,再开开心心的回来。”
李岳华满意的轻轻颌首。韦幼青见状,也只得指望宛瑜能哄好李婧宝,不要惹出什么事来。
等李婧宝回来,众人放下一半的心。辰王妃章晓松听说李婧宝要去找李承宇,派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嬷嬷跟随。这两个嬷嬷若不开口说话,与壮汉无异。
李岳华笑道:“还是你家嫂嫂想得周到,有这两个嬷嬷,还有仙姑陪你,爹爹就放心与时先生的话,不可惹事,不然,以后爹爹断不会允许你出门。”
李婧宝见众人不反对她跟随,早就乐得眉开眼笑,哪里管李岳华都说了什么,一律先应承下来,还主动与宛瑜站成一排,不再纠缠绎心。
一路走到彬州,船队在彬州停泊装船。彬州刺史袁因时指挥着众河工把运往军中的粮草等搬上船,见韦幼青身边有一个道姑,将韦幼青拉到一旁,悄悄的问道:“韦知事,不知您身边这位道姑道行如何?彬州府衙的地牢里面,最近闹鬼。”
韦幼青一惊,彬州府衙的地牢里关着吉阿水。他连忙问道:“怎样闹鬼?死人了没有?”
“倒是没有死人,可牢头说里面总是有白影飘来飘去,还总是听到有人吹笛子。”
“吹笛?”韦幼青背后又开始现出森森的冷意,“笛声响时,可有什么反常的事发生?”
袁因时摇摇头说道:“什么是反常?总有笛声本身就是反常了。”
韦幼青点点头,袁因时说的有道理。他想了想,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宛瑜参与,野人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故而说:“袁公不必惊慌,早年幼青跟人学过几手降妖除魔的手段,今夜我扮作牢头混在监牢里,看看是什么人在里面装神弄鬼。”
袁因时担忧的说:“韦知事有把握吗?其实那鬼也没有伤人,下官本是想请那位仙姑出面捉鬼的……可不要伤了韦知事才好。”
韦幼青并没有生气,他一点也不觉得袁因时小看了自己。这个不伤人的吹笛子的“鬼”,绝不是一个可以轻敌的对手。他看起来是安慰袁因时,其实是安慰他自己道:“不要紧,那鬼既然不伤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如果他看起来很厉害,我只看着不动就是了。”
袁因时迟疑的点点头,他本想多派些人手保护,可韦幼青不允,人多无益,反而会打草惊蛇,会被那鬼发现异常。
韦幼青对时文儿禀报过,早早的穿上狱卒的衣服下到地牢里等待。时文儿知道他做事素来有分寸,虽然担心却没有阻止他一试。
虽然天色尚早,可地牢里却一片昏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乎乎的霉味。地面上往外渗着水,过道拐角处,牢房里,到处长满了绿油油的苔癣。
唯一能让人舒服一些的地方,就是这牢头的屋子。那牢头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一脸的络腮胡子,头顶却秃掉了一块。粗壮的身子上亦是毛发浓密,卷曲刚硬的毛发顺着衣领和袖口钻了出来。
这人的声音也是刚猛的,这刚猛的声音却向身边这个儒雅秀气的年轻人讲述一个吓破胆的鬼故事。他领着韦幼青走到门口,指着拐角处,小声说道:“就是那里!一个白影子飘来飘去!那笛声,妈呀和鬼哭似的!我听了直想哭!”
韦幼青知道江湖上有一种功夫,以音律控制人的意志,随着它的笛声出现喜怒哀乐等,严重的可以夺人性命。
韦幼青笑道:“既然那笛声这么难听,你又为何非听不可?不会使布塞了耳朵吗?”
牢头摇了摇头,苦恼的说:“不行啊!怎么塞都能听见啊!越塞,听的越清楚!”
韦幼青点点头,看看天色不早了,让牢头回了家,自己看看左右无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