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秉文见胡灵均目光含泪,连忙打圆场道:“灵均,会写戏也是本事,一般人谁能写的出来?写的这么精彩,引得那么多人在我这酒楼里,一场场的看!”
时文儿却冷笑道:“为了不再做丧家之犬,胡先生就准备一脚踏两船吗?这可要小心一点,很容易掉水里!这世上还有一种比丧家犬更可怜的,那就是落水狗!”
胡灵均的眼睛接着红了,他的脸不停的抽搐,手颤抖的拿不住筷子。窦秉文闻言亦是大惊失色,怒道:“头领!你是谷米教首!怎么能这么说教中兄弟!这些人哪一个投奔李煻,不能混个荣华富贵?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在说什么事,可我相信灵均做事,必有他自己的道理!”
时文儿只是心中淤积了许多烦躁才口不择言,话说出口已是后悔,狐族是狐族人心中的圣地,就像朱樑是他心中的圣地一样。他起身下炕,拿起案几上的酒杯,愧疚的对胡灵均道:“灵均,是我错了!我向你赔礼道歉!文儿自罚三杯可行?”
时文儿说着,已经喝下第一杯。再拿酒壶倒酒时,胡灵均抓住他的手,道:“大哥,你不用向灵均道歉,这事你钻牛角尖了。如果我是一脚踏两船,那幼青是什么?就算不为了我们的兄弟情义,为了幼青,我们也得做一条船上的人。不然的话,只怕这件事最为难的不是灵均,而是幼青。”
时文儿心里一动,韦幼青不肯把狐族的事告诉自己,难道也是为了这份为难?这孩子听到这件事以后,心里还不知道有多么惶惑无助!这么一想,连日来内心的淤积反而疏通了许多,心里生出许多对韦幼青的歉疚来。
时文儿重新坐了下来,问道:“胡兄要怎么做?”
胡灵均笑道:“修行界里,有双修伴侣之说。我听说青狸与雪狸情意颇深,雪狸本和红狸一样,是可以逃出狐国的,可雪狸为了跟随青狸,才一起坠入轮回。如果他们可以双修,就可以一起飞升天界,留下孩子继承大统。这个孩子,也是朱樑皇孙。这样不就两全其到“双修伴侣”,既明白他要说什么,可韦幼青有花惜间。虽然男人三妻四妾不算什么,可问题是这两个女人都是要做妻的。抛开花惜间是珍珠岛圣女不说,从他自己的私情来说,他没有给绿萝妻的名分,总不能再让自己的儿子不给绿萝的侄女妻子的名分。
时文儿皱眉摇头道:“灵均,为何你对阳城公主做女皇有这么大的信心?咱们方才讨论过此事,你也知道,女皇不是那么好当的。就算你唱再多的大戏,如今乱世,”他不屑一顾的指了指窗外,“那些漂亮的女官,摆着好看,外敌一来,谁能真刀真枪的打仗?”
窦秉文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一贯的作风也向来是别人不说,他就不问。可如今见二人说到女皇一事,心道果然刚才时文儿所问皇太女一事不是随便说说的。故而开口道:
“头领说的是,女皇帝,在这乱世的确行不通。你不要看他赵家权倾朝野,我敢说他赵侯爷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虽然赵皇后开办女科选拔女官,可朝野也就是看着新鲜,帝后宠爱女儿,是人之常情,谁也不会说什么,可若动真格的立起女皇帝来,只怕所有的人都会反对。”
窦秉文说着,往窗棂处瞟了一眼,虽然这间屋子需要专门的机关放下楼梯才能上下,窦秉文依然小心翼翼的谨慎的说:“如果皇帝真的生不出儿子,章树元的两个女婿必定有其一是继位人选。头领先前说的办法,看起来很艰辛,却是最容易走通的路。现在看来,幼青离李承宇最近,可李承宇看起来不是好相与之人……李承晚……”窦秉文摇摇头,“观之不像人君,章树元也素来不喜这个女婿。”
时文儿摆摆手道:“他们两兄弟,只能是李承宇。”时文儿顿了顿,正色说道,“李承宇是显荣公主的儿子,是先帝的外孙。”
时文儿这话一出口,窦秉文与胡灵均皆觉得心中悲凉。朱蓉儿凄惨的死在宫中,他们岂会不知?一时三人静默良久。
窦秉文沉重的看了看二人,道:“这么一来,岂不是又为难的很?难道要他们表兄弟最后反目不成?”
时文儿摇头叹息道:“谁知道呢?幼青与李承宇从小亲厚。这也是天生的兄弟亲情,也可能最后他根本不肯夺哥哥的江山。”时文儿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如果真是这样,也是天意。咱们这些朱樑旧臣,总也算替朱家夺回了半个江山。”
胡灵均却摇头道:“大哥此言差矣,姓朱就是姓朱,姓李就是姓李,哪里有半个之说?我们不妨多留些后手,不要现在就在这里商议究竟帮谁的问题。他们两边无论咱们帮不帮忙,都会为了皇位争个你死我活,那就让他们争去。无论谁赢了,我们幼青都不吃亏。”
时文儿笑道:“幼青肯定是要帮李承宇的,我肯定要帮我儿子。”
胡灵均嗤之以鼻的笑起来,道:“大哥好生的虚伪,你不如明说你就是不信女人能做皇帝好了。你不要忘了,幼青也是狐族,而且还是雪狸仙人。大哥刚才提到天意,不如我们就顺应天意如何?咱们还依着原来的行事,你帮儿子,我帮扬涛的儿子。”
时文儿笑道:“好,咱们顺应天意。只是,如果阳城公主真的能当女皇,咱们就撮合他们二人结为双修伴侣,按你先前说的做。可如果阳城公主做不了女皇,我可要先说明白,幼青有定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