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那仆人拿了玉佩,上下打量了一眼绎心,见他面貌穿戴不俗,这才把傲慢的眼神变得略微尊重些,语气却依然倨傲的问道:“兄台这玉佩从哪里来的?”
绎心一愣,明白这是韦幼青做事不牢靠了,本想亮明允王府身份,可临走时时文儿特意嘱咐绎心,出了任何事可以跑,但不能把允王和时文儿的名头搬出来唬人。因而笑答:
“这玉佩是府里公子爷送给我家公子的,说凭着这块玉佩,可到赵府做客。”
“你家公子贵姓?哪里人士?”家仆翻看着玉佩,斜睨着绎心,语气不善。
绎心心里也开始不耐烦,若不是听时文儿的话音,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单看这家仆的嘴脸,他就想揍人。
“我家公子姓韦,雷州人士。”
这个回答显然是镇不住赵家家仆的,很快,一群仆人围了上来,看打扮有文有武,那拿着玉佩的家仆把玉佩传于众人看,一脸的倨傲已经换成了敌意与鄙夷:
“这块玉佩是我家公子前些日子遗失了的,你们是从何处得到?看在你们自己送来的份上,不抓你们去见官,快些滚吧!”
绎心大怒,刚要发作,那边韦幼青已经跳出车来,一把从传看的仆人手里把玉佩抢了去。怒喝道:
“狗眼看人低的贱奴!这是你家公子赵翾飞在公主大婚那天送与我的,小爷我什么宝贝没见过,偷你这破玩意儿?”
韦幼青这话说的对,作为品庭居老板的儿子,他还真的是见多了这些玉啊宝石啊什么的,虽然赵翾飞的这块玉不错,可并没有入了韦幼青的眼。
一众家仆吓了一跳,先是这么小的孩子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拿玉的那人更是懵懂,自己好歹也是练过两下子的,却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从手里把玉夺走的。
其实说穿了没什么,唯快而已。
披着大红猩猩毡披风的韦幼青,长发用发带松松的挽起,如瀑布般披在背上,几缕发丝随风轻轻飘摇。抹额上一颗夜明珠如有魂魄一般,虽不大,却散发着幽幽华光。
这颗夜明珠是吉阿水送给韦幼青的,虽然时文儿觉得一个小孩子戴招摇了一些,可也不想拂了吉阿水的一片心意。
韦幼青此刻就这样稳稳的站在自己马车的马背上,手里轻轻的捻着那枚玉佩,冷笑着俯视着众人,他虽然人小,却因为站的高而看上去威风凛凛。这让车厢里的花惜间连连鼓掌,眼睛里发出崇拜的光。
赵家众仆却是识货的,不要论这孩子武功如何,单单是那抹额上的夜明珠,就能判断出这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众家仆正有些不知所措,却见正门开了,锦衣华服的赵伯庸,陪着一个荣光焕发的英俊青年还有一个戴了纬帽的女子走了出来。
那男子一身华服,器宇轩昂,眉宇之间有一种说一不二的王者之气。他身边的女子,因纬帽上垂着长长的面纱看不清楚相貌,一身红衣格外耀眼,虽然身量未足,可依然显露出一种天然的雍容华贵的气质。
赵伯庸身边的随从侍卫头目皱着眉头看了看角门上围着的一群人及站在马背上的孩子。只是这一带住的人非富即贵,这孩子看起来不像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因而不敢造次,没有吭声,对其他人做了个眼色,一众侍卫挡在了赵伯庸的身后,也挡住了客人的视线。
只是客人在近处,自然能挡住视线,韦幼青却在远处,站得又比较高,恰好能看见这边大门口发生的事。那些家仆更是不敢出声,只能由着韦幼青手搭凉棚看热闹。
只见赵伯庸躬身拱手道:“多谢公主殿下与驸马来看望家父家母,只是,”他迟疑了一下,“公主殿下真的不坐车吗?这让伯庸太失礼了。”
韦幼青认得那青年男子,正是渭城长公主的新婚夫婿郑诚勇。那他身边的女子,定然就是渭城长公主李安僖了。
李安僖爽朗的笑声从面纱后透了过来,她快人快语的道:“表哥这么客气做什么?忘了咱们姊妹在一起玩闹的时候了?等过两日我与驸马搬去公主府,你想不给我备车我也不会同意!”
赵伯庸与郑诚勇都被爽朗的公主逗笑了,三人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眼看着公主与驸马转身往郑府走去,一干侍卫也松了口气。谁知这边花惜间在车内却看不见赵府大门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看见韦幼青手搭凉棚看着大门口,乐不可支。
原来这韦幼青耳力极好,听见李安僖的快人快语,想起送亲那日公主说的一些笑话,忍不住笑起来。
花惜间好奇心重,爬出车厢,站在绎心的位置上往大门口张望,却什么也看不见听不着。她着急的连连拉韦幼青的衣襟,韦幼青却顾不上搭理她。花惜间心中一怒,顾不得不会再掐韦幼青的承诺,掀起他衣襟下摆,在他的大腿内侧狠狠的扭了下去。
这大腿内侧甚是敏感,韦幼青不防备花惜间又掐自己,“哎呦”一声,叫了起来。随着叫喊,他的身形动了动,脚下的马匹也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花惜间站立不稳,急忙抱住韦幼青的腿。
绎心急忙上前稳住马匹,李安僖听到有孩童呼喊,声音还甚是熟悉,好奇的转过身来,去寻找那声音的源头。
这下子那些侍卫不能再挡着了,见公主张望,只好让开身子,怕挡了公主视线让她责骂。须知这位公主现在看起来好性,发起脾气来却又是一种模样。
李安僖远远的看见一个小男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