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愣愣的看着吴孔阳。楚国丞相府的二十名武士首先发难,撇下玉真观五人,举刀向吴孔阳杀来。
吴孔阳的黑色剑刃再度举起,他不慌不忙,横剑于胸,左手轻轻的弹了一下剑尖,黑色剑刃发出“铮”的一声回声。
二十人好像被迎头一棒,每个人都原地停了片刻,头晕目眩,险些栽倒。他们平静了片刻,再次杀来。
吴孔阳左边嘴角微微翘起,脸上露出邪魅的笑。他再次抬起左手,重复刚才的动作,只是这一次不是只弹一下,而是两下。
二十名武士这次不是头晕目眩,而是头痛欲裂,有内功稍弱者,已经抱着脑袋,痛苦的趴在地上。武士头目伸出手,止住了所有人的脚步,看着吴孔阳,不齿道:“吴孔阳,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手刃把你养大的人,会遭天谴的!”
吴孔阳不以为然的笑了,他抱了抱拳,轻声细语道:“阁下错了,在下吴孔阳,无朋山庄岳无朋庄主大弟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敢欺师灭祖者,天诛地灭。”
正反两面都是理,那谁对谁错,就只能看谁的拳头硬了。武士头目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吴正道,又看了看身边无论是躺倒的,还是站立的,都一脸痛苦的下属,脸上的肌肉跳了跳,道:“我们这二十人,与你们之间的恩怨无关,方才庄主说了,我们可以离开。交出解药,放我们走吧。”
吴孔阳笑道:“阁下倒是个识货的,知道自己中毒了。只是,我这解药珍贵的很,只有一份,我已经替你杀了最难对付的一人,剩下的,你自己杀了吧。”
二十名武士脸上皆露出凄厉的似哭似笑的表情,吴孔阳右手里的黑剑在左手上轻轻的拍打着,随着剑声铮铮,又有两人手捧脑袋,躺在了地上。其中有一人勉强支撑着,对自己的头领大喊着:“华大哥!我等不要解药,你自拿了解药,离开这里!”
华姓头领嘴唇翕动,他盯着吴孔阳,道:“既然如此,由在下与阁下决一雌雄如何?我赢了,这些兄弟就此离开回楚,生死由命;我输了,我们二十人自刎于此,绝不怨恨无朋山庄。”
吴孔阳放声大笑,道:“阁下搞错自己的处境了!这里是中原大地,边陲小国,怨恨如何?不怨恨又如何?你们自己要来送死,躲在我的浓雾森林里,你以为,那些浓雾是吗?孔阳何德何能?有什么资格用自己的输赢,决定阁下的去留?”
武士头目长舒一口气,横剑当胸。吴孔阳以为他执意要比武,亦站定了身子。谁知这头目道:“我等中毒久矣,多说无益。在下楚人华亦儒,记住这个名字,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华亦儒说完,挥剑自刎。他手下二十余人,亦都拔出剑来,跟随而去。吴孔阳微微变色,心里暗叹:“为什么都要二十年后呢?”
吴孔阳转身看了看韦幼青,后者正紧紧拉住义父时文儿的手,嘴唇咬紧,瞪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边,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岳无朋沉着脸看完这一切,对岳宁远,也对着所有在场的人说:“以后,你就是这无朋山庄的未来庄主了!眼前的事,你说要怎么处理?”
岳宁远长舒一口气,他的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老成持重,他环顾四周,与所有的人目光沉静相接,道:“无论敌友,都是江湖上的英雄好汉。宁远佩服他们,好生厚葬,按规矩祭祀。”
岳宁远向韦幼青看了一眼,两个孩子互相笑了笑。岳宁远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岳无朋,大声道:“无朋山庄,是敬重英雄的山庄!是光明磊落之地!从今以后,太湖将敞开大门,迎接八方朋友!八方英雄!”
时文儿不觉眼中潮热。他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宁远,所有的事,都没有白做。
浓雾森林里,吴孔阳的木屋。
吴孔阳正专心致志的揉面团,做点心。黑狗阿笨蹲在他身旁。
“下次那个小狐狸再来,你要躲远一点,不要吓他,知道吗?”吴孔阳边在面皮上刷油边絮絮叨叨的与黑狗说话。
“汪!”阿笨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轻声的吠叫了一声。
“如果你总吓他,他会想办法杀了你的。”吴孔阳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本正经的看着阿笨,“他以前是这样一只狐狸,现在成了人,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阿笨不知道是听懂了他的话,还是被他绷着脸的神色吓着,仰起头,拱了拱吴孔阳的小腿。
吴孔阳把点心上锅,往炉膛里添了点柴火,看着锅里的热气慢慢的外溢,好闻的甜香弥漫全屋。
木屋的门试试探探的响了,一个轻轻巧巧的脚步声迟疑的走进门来。
“孔阳哥哥!”听到这个声音,吴孔阳脸上露出笑容,是苏姣娇。
吴孔阳转出厨屋,见苏姣娇正站在门口,她的身后,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闪了一闪。
见吴孔阳露面,小姑娘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开心的叫嚷着扑到吴孔阳的怀里。“孔阳哥哥,你不是说今天不一定能做点心了吗?好香啊!”
吴孔阳“呵呵”笑起来,看着门口跟着进来,东看西瞧的韦幼青,道:“大戏提前开始,当然也就提前结束了。”
小土狗阿笨从厨屋里探出头来,看见韦幼青,一人一狗都吓了一跳,一个迅速缩回厨屋,一个直接钻进桌子底下。
“嘻嘻嘻”,小姑娘苏姣娇不由得笑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见韦幼青还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