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韦幼青却不买账,他反感的说:“我这么小,学什么字,这是我哥哥讲给我听的,我哥哥读很多很多的书。”
刘华冬若有所思,道:“你哥哥?辰王李承宇?”
韦幼青奇怪的问:“你知道我哥哥是谁?”
刘华冬“呵呵”笑起来,暗中撇了撇嘴,话里有话的说:“我当然知道啊,这岭南谁不知道雷州时家的时先生呢?那可是允王爷身边最得宠的人。”
韦幼青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见他面含讥嘲,觉得肯定不是好话,不再理他。这边老里长又给那孩子盛了碗汤,转眼间这孩子三个饼、两碗汤下肚,看起来终于似有了一些底气。
韦幼青问:“你住哪里?你爹娘呢?”
那孩子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老里长叹息说:“他爹娘早就没了,这孩子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今年年景不行,各家各户谁有余粮养他?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早晚是个死啊!”
刘华冬奇道:“你们村子里既有拐子,这孤儿却为何没有拐走?却拐了这些有主的孩子,一个二个的跑到府衙大闹。”
老里长说:“军爷,我们村子里,有几户人家,做甚营生,小老儿一清二楚,军爷拿住的那些妖婆,小人见都没见过。想这伙人不敢拐本村孩子,她们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个孤儿。”
刘华冬不再多言,掏出一贯钱递给老里长,说:“老人家,多有打扰了!这是饭钱!”
老里长急忙推辞,连声说:“这怎么使得?就算是给钱,也用不着这么多!”
刘华冬笑道:“收着吧!老人家。回头,这些孩子的爹娘,特别是时先生,少不得会拿出这钱来还我。”
吃过饭,早有军卒赶过两辆马车,让几个孩子坐上马车,军队准备继续往容州城方向行军。
韦幼青准备上马车时,见那个赤条条的孩子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的队伍,纤细的腿仿佛不能支撑硕大的肚子,一扭三晃的走着。
旁边的公鸭嗓悄悄说:“这孩子肚子里面有虫,要是不管他的话,会死的。”
韦幼青说:“那让他和咱们坐一块行吗?”
公鸭嗓点点头,道:“我去那边车里坐,听听那几个孩子说什么。”
两人商议完,韦幼青走到刘华冬面前,指了指那跟着的孩子,说:“官长,咱们能带着他一起走吗?我让我爹爹一起算钱给你。”
刘华冬看了看那个孩子,皱了皱眉头,对老里长说:“那有劳你给他洗个澡,找件衣服穿,这么脏兮兮的带回去,没得让人看着不像。”
老里长一听,高兴的连连点头,招呼那孩子道:“快些过来洗干净!你的造化来了!你能活下去了!”
那孩子听了,跌跌撞撞的向老里长跑去,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折转回来,对着韦幼青,忙不迭的跪下磕了个响头。
老里长的老伴儿到各家各户东找一件褂子,西借一条裤子,南借一双小鞋。只是孩子的头发打着结,里面满是虱子爬来爬去,干脆召了个剃头匠来,一股脑儿的拿剪子剪掉,剃了个秃瓢。烧热水来连脑袋带脸带身子,换了三四盆水,才总算把这个小厮洗干净。
里长领着孩子过来给刘华冬与韦幼青磕头,却原来是一个挺清秀的小厮,只是肚子太大,人又瘦的皮包骨头,脸色也蜡黄蜡黄的。
刘华冬笑着对韦幼青道:“你既然要收留他,只管起个名吧!回头老里长记下来,报到司户那里去。”
韦幼青哪里会起什么名字,想珍珠岛的韦姓家仆,都是以树起名的,他随口说:“那就叫韦榕好了。”
公鸭嗓上了后面的车子,与三个胖男孩儿坐在一起,韦幼青与双生子还有韦榕坐在前面的马车。
这里离容州城并不远,天刚刚擦黑的时分,众人在马车里就能看见容州城的灰色城墙了。
容州城已经关门闭户,刘华冬打马上前,令人叫门。少顷,一偏将出现在城墙,看见刘华冬,急命守城兵士开城门放吊桥。
众人车马奔过容州城前面的护城河,进入城中,只听刘华冬问:“廖参军,押解犯人的车队进城了吗?”
廖参军笑道:“早就进来了,都已经收押进牢了,怎的刘将军现在才回来?”他小声说,“那允王府的时先生,到这里来张望了好多次了。”
刘华冬指了指后面的两辆车子,无可奈何的笑道:“一帮娇孩子,要吃喝,还要行好事,耽搁到这般时日。”
廖参军明了的陪着“呵呵”笑着,站在一旁,看着这队人马进城。
八个孩子被安排在驿馆里,四个孩子一间房。公鸭嗓却又跑了过来,笑道:“还是咱们老兄弟住在一起舒服。”这里没有外人,公鸭嗓也就没再捏嗓子说话,别人倒还罢了,韦榕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公鸭嗓也懒得解释,他见韦榕的面色发黄发锈,却不做声,道:“怎的你肚子里这么多虫子,不疼吗?”
韦榕低下头,公鸭嗓对双生子笑道:“你们两个老鬼,准备装到几时?快些给这个孩子除了虫才是正经!”
那双生子这才懒洋洋的站起,一前一后把韦榕围在中间,懒洋洋的说:“别动啊!就算是觉得不舒服也不许动,知道了吗?”
韦榕听了,连忙点头,正襟危坐不敢动弹。双生子缓缓抬起双手,一道红色的光柱从二人食指冒出,正面的指向神阙穴,背后的指向命门穴。
韦榕的脸色渐渐发红,有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