绎心送夏铮苏一行人出门,时文儿则一言不发的看着韦幼青。韦幼青皱着眉头撅着嘴,手里紧紧的攥着苏姣娇的小手,执拗的瞪着时文儿。苏姣娇则紧张的看了看时文儿,又偷看一眼韦幼青,再失神的低下头去。
绿萝拿了一个竹筐,帮着雪球做好猫窝,轻手轻脚的走过来,从韦幼青怀里把雪球接过去,偷眼看了看时文儿,没敢说话,又轻手轻脚的走了。
绎心见父子俩谁也不说话,绷不住开口问道:“幼青,这姑娘是谁?”
韦幼青答:“她叫苏姣娇。”
绎心翻了翻眼睛,深吸一口气:“苏姣娇是谁_的孩子?”
他本来想问“苏姣娇是谁”,但是怕韦幼青会回答:“苏姣娇就是这个姑娘”,所以又加上了“的孩子”三个字。
韦幼青嘴唇翕动了一下,小声说:“他是那个苏萨摩的女儿。”
苏姣娇失神的眼睛颤抖了一下,长长的睫毛上像是蒙了一层雾气。
时文儿揉了揉太阳穴,对无声无息的站在一旁的绿萝说:“你带着这个苏姑娘先去睡觉吧!我今天精神不好,不想管那么多事。”
绿萝福了福身,走过来领苏姣娇。苏姣娇犹豫了一下,韦幼青放开苏姣娇的手,苏姣娇默默的跟着绿萝走了。
时文儿看着苏姣娇离开,招手让韦幼青上前,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小声问:“为什么要带她回来?”韦幼青刚要开口,时文儿指着他的小脑瓜,笑道,“儿子,别告诉我你看着她可怜。她娘呢?她哥哥呢?远的不说,珍珠岛上任何一个人,都比她可怜。”
韦幼青咬咬嘴唇,说:“她哥哥太坏了,比苏萨摩还坏。她娘,”他抬眼看了一眼时文儿,“把她卖了,为了给她舅舅还钱。”
时文儿笑了笑,问:“你的意思是说,她娘拿不出五贯钱来给她舅舅还债,要把女儿卖了才行?”
韦幼青的眉头又皱起来,摇了摇头,说:“孩儿不知道,可卖姣娇的文书是她娘给那伙人的,还做了个假手印装成是她舅舅卖的。”
时文儿笑道:“假如你今天不去找苏姣娇,会怎么样?”
韦幼青皱眉想了想,说:“那姣娇姐姐就被卖掉了。”
时文儿继续问:“你会觉得是谁卖的?”
韦幼青道:“当然是她舅舅了。”
时文儿呵呵笑起来,又问:“她被卖了,你会怎么做?”
韦幼青想起在苏萨摩宅邸时吉阿水说过的话,回答说:“那自然是一家家的歌舞伎院去查访,再把姣娇买回来。”
时文儿笑道:“这不就行了,咱们已经把姣娇她娘的目的说出来了。”
韦幼青皱着眉头,不解的说:“她娘干嘛要把她送咱家来?那要是我不去找姣娇,她娘难道还要再去把姣娇买回来?”
时文儿沉吟片刻,道:“你问的也是,那你今天为什么去找这女孩儿?”
韦幼青咬咬嘴唇,迟疑了一下,说:“她说她知道苏萨摩的宝藏在哪里。”
时文儿惊讶的“哦”了一声,然后冷笑道:“这个也不是没可能,一个做了这么这么多年海盗的人,留下点好东西也是正常。”在这一霎那,他甚至想到地宫里,把苏萨摩弄醒,问问他宝藏在哪里,又快速的打消这个念头。
可正是这个念头让时文儿眼前一亮,他问道:“幼青,刚才夏护卫说,苏萨摩家里的细软都被人搬走,吉妍如也不见了?”
韦幼青点点头,说:“是的,我和阿水叔也进去看过,什么都没有了,可也看不出是什么人把东西搬走的。”
时文儿冷笑道:“杀人都能没有痕迹,搬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韦幼青咬了咬嘴唇,说:“爹爹是说穆赛吗?那个人太坏了,我听姣娇姐姐说,她爹爹对穆赛就像亲儿子一样。”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转身抱住了时文儿的脖颈儿。
时文儿明白韦幼青的心意,心里感动不已,轻轻的在他背上拍着。轻轻的说:“幼青,这世道,不是每个人的人心都是一样的。爹爹知道这穆赛是个坏人,如果爹爹猜的不错,他很快就会来救苏萨摩。”他顿了顿,“为了宝藏。”
韦幼青松开时文儿的脖颈儿,恐惧的问:“苏萨摩不是已经死了吗?”
时文儿笑了笑,说:“嗯,他死了。他就是为了这个宝藏才死的。人一旦为物所控制,再有本事,也无非是一条可怜虫。我们需要很多钱,可我们得学会控制钱,而不是被钱控制。明白吗?”
韦幼青认真的点点头,说:“孩儿记下了。”
见韦幼青难道这么认真这么乖,时文儿觉得很欣慰,拍拍他的脑袋,说:“幼青终于学得懂道理了。”
韦幼青皱着眉头,委屈不解的说:“我本来就是很懂道理的!”
时文儿不由一笑,爱怜的拍拍他的脑袋,趁着他这会儿非常“懂道理”,认真的说:“幼青,这世上最大的仇恨,莫过杀父之仇。无论怎样,苏萨摩是死在我们手里。他的女儿,无论现在知不知道,将来必定是会知道的。你要留下她我不能说不行,但我的话你一定要记住。”
韦幼青睁大眼睛看着他,问:“她会为她爹报仇吗?”
时文儿说:“不知道,就算是不报仇,你们也不会成为朋友。”
韦幼青垂下眼睑,有些沮丧,不过,他很快就好了起来,笑道:“爹爹,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她,是阿水叔说要去找宝藏。”
时文儿不以为然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