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儿的马车到梨林边上停了下来,梨林里的草地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天空渐渐的放晴,再没有了那溽热的湿气缠绕身体的感觉,只觉神清气爽,空气中混合着一股泥土与草木的清香。
绎心递了一把伞给时文儿,两人踏着脚下的绿草如茵,一路往木屋走来。
青木色的木屋旁边,一个红衣少女,右手打了一把红色的油脂伞,左手轻提纱裙,小小的红皮靴踏在绿色的草地上,笑意盈盈的打量着眼前的小木屋。
笑意浮现在时文儿脸上,绎心看了他一眼,会意一笑,悄悄的离开。
转眼之间,如精灵一般的千娇百媚的少女就到了大灰狼的怀抱里,时文儿丢掉雨伞,把赵离梨打横抱起,两人一起进了木屋。
木屋里的陈设简单舒适,木床,木几,还有一个陈列着各种各样石头的柜子。
时文儿把赵离梨放在床上,趴在她身上,细细的吻着心爱的姑娘,从额头,到耳廓,鼻子,脸颊,到嘴唇,一直往下。
两个人都不说话,都在摸索,摸索着把眼前这个人,与魂牵梦绕里的那个人,合成一体。
外面的雨又开始沙沙的下起来,木屋里面,却安静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一整天,两个人就这样厮守在一起。除了中间绎心来送饭,两人却都不觉得饿。绎心识趣的把食盒放在门外的门廊处,悄无声息的离去。
“人家今晚不要走了。”赵离梨的声音。
“别,你要是这样,以后你哥哥就会不让你出来了。”
“出来有什么用?你马上就要走了。”赵离梨伤感的说。
“我会尽快回洛阳看你的,”时文儿说,“会给你写信。今晚我有些事要处理。”
“什么事?”
时文儿叹息一声,“麻烦事儿。绎心的。”
赵离梨用藕瓜般的胳膊支起脑袋,乌黑油亮的长发落在时文儿身上,凉凉的,痒痒的。时文儿把脸埋进这些秀发里,贪婪的嗅着秀发上的香气。
只听赵离梨关切的问:“绎心怎么了?刚才我看见他了,他看起来挺好啊!”
时文儿还沉醉在她的发香里,他轻轻的笑道:“我们阿梨这么关心绎心啊?”
赵离梨瞟了他一眼,“嘻嘻”笑着,学着时文儿的语气,得意的娇声笑道:“我们文哥哥吃醋了!”
时文儿“呵呵”笑起来,痴迷的看着赵离梨,伸出手,轻轻的捏着她娇俏的脸蛋儿,叹息一声,说:“真希望今个儿就是一辈子。”
赵离梨被他说的心里一酸,钻进他的怀里,柔软的身子像蛇一样缠住他,委屈的哭道:“人家说今晚不想走你不愿意……”
时文儿真的好想让她留下来,可明天船就要回岭南,他答应了窦秉文,还有许巍然。许巍然在雨幕中被淋湿的脸又浮现在时文儿眼前,他拥着赵离梨,轻拍着她的背,柔声细语的说:“绎心的未婚妻,想嫁给另一个人,绎心的父亲和他未婚妻的父亲,都是我的亲戚,不能眼看着他们成仇人对不对?”
赵离梨却没有出言反对,她沉默了一会儿,长长的叹息一声。幽幽的说:“又有一个女孩儿和不喜欢的男孩儿定亲了吗?为什么要很早就定亲呢?为什么不能嫁给喜欢的人呢?”
时文儿却不喜欢她这么说,又不忍心说重话,婉转的说:“绎心多好的男孩儿啊,怎么会不喜欢呢?他们从小就认识,玩的也好。”
赵离梨抬起头来,紫眸里闪着幽幽的光芒,她幽幽的说:“你说的是啊,文哥哥。我与那李承嗣,也是一起长大的呢。他也是个好人啊。可我就是不喜欢他……”
时文儿没想到赵离梨想到了自己身上,庆幸自己幸亏方才没有说木子衿的坏话,不然,赵离梨说不定会物伤其类,该伤心了。
门外传来绎心的敲门声:“大哥,窦老板让人送饭来了,我给你放在门口,原先的那个,我拿走了。”
赵离梨疑惑的问:“窦老板?”
时文儿掩饰的笑道:“我在粤华酒楼定的饭,窦老板让人送过来了,咱们起来吃饭吧。”
时文儿说着,从床上坐起,穿好衣服,打开门,外面的雨不再下,有丝丝缕缕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透了进来,清新的泥土芬芳和着花香草香,让人心旷神怡。
时文儿回头见赵离梨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桌旁对着镜子梳头发,阳光透过木屋的窗棂照进来,衬得阳光下的少女美艳不可方物。
他笑了笑,把房门打开,让清新的空气充满整个屋子。拎起地上的食盒,走回木屋内,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只见一只烤的金黄的,已经分好的小乳猪露了出来,满屋子飘香。
闻到香味儿,赵离梨觉得自己真的饿了,跑过来,伸出莹白如玉的小手捏起一片放入嘴里,连呼:“好香!好香!”
时文儿把食盒里的薄饼与蘸料都拿出来,在食盒的最里面,居然还有一大罐粉红色的西瓜乳酪,隐隐带着葡萄酒的醇香,外沿用冰镇着。
时文儿把西瓜乳酪拿出来,里面贴心的放着两把银汤匙,汤匙的把手上,还镶嵌着一颗红宝石。
他看着这份细心的殷勤,沉吟片刻,暗自一笑,帮着赵离梨把酥脆的烤猪肉用薄饼卷好,放到她的手里。
赵离梨的嘴里塞满了薄饼和猪肉,她边吃边含混不清的说:“你也吃啊!不要只给我弄。好吃着呢!”
时文儿看着她嘟着嘴的样子,宠溺的一笑,帮她盛了一碗老火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