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无朋却没有接他这一马屁,疑惑的问:“你为什么要打通前往洛阳的通路?想打仗?”他颓然摇头,“没有用,就算你组建一支军队,悄悄的进了洛阳,你也打不过这些沙陀人。就算你侥幸打赢了沙陀人,你也守不住洛阳。几年前你的谷米教就做不成这事,如今李煻江山稳固,你更不做成了。”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绎心打起灯笼,只见远处的江面上,星星点点的灯火排成长龙,岸边亦是星光点点。这是李岳华的船队与骑兵。
岳无朋阴郁的看着远处的灯光,昏暗的灯笼下,他的那道伤疤不再那么刺眼,只有双眼射出灼灼目光,咄咄逼人。
“如果不是你来,我倒是想试试,我与那李岳华过了这么多年,究竟现在谁厉害?”
时文儿顺着他的目光转身看了看身后的灯火阑珊处,讥嘲的笑道:“师兄,你就算是把这些兵士全部扔水里喂鱼,也不能说明你厉害。这只是李岳华的商队,不是他的军队。”
岳无朋这时方回过神来,听到时文儿的嘲讽,抄起身边船桨就砸了过去,怒道:“你这个小子,还是这么没大没小,找打是不是?”
时文儿侧身躲过这一桨,笑道:“我知道师兄是明白人,方才只是过过嘴瘾,若是知道师兄真的想打,我就算是人扛马拉走陆路,也不敢过师兄的太湖地。”
岳无朋斜睨了他一眼,笑骂道:“你这个贼猴子,不用在这里拍马屁!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不要说军队,就连这个商队,我也不一定就能打得下来!我说的是不是?你谷米教做不成的事,我无朋山庄更做不成!”
时文儿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师兄说的是,咱们之所以能坐在这里谈心叙旧,也是多亏师兄的障眼法,让那杨利贞害怕不敢轻举妄动。若是真的要打,咱们根本不是李煻对手。
更不要说如今天下安定,李煻又着意安抚汉人,所有的人都想过安生日子。那些手里有刀枪有军队的军阀也只敢暗中较劲,何况是我们?这个时候我们就算起事,也不会有人响应。咱们只能暗中经营,就像师兄的障眼法,和李煻拼拼智谋。军队咱们要有,根据地,大本营,一个也不能少,郑誉的大长和城镇,就是咱们的营地之一。却不能让人看出来。”
岳无朋感兴趣的看着他,“呵呵”一笑,道:“别卖关子了,说说你想怎么做,你小子的那点聪明才智,不能只用在做弄我们这些老家伙身上。”
时文儿不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好像是回忆起一些好玩的事情。他的笑意没有隐去,显得心情极好。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却见天空竟然不知何时放晴了,满天星斗,繁星密布,月亮在云层中时隐时现。
“显荣公主给李岳旭生了个儿子叫李承宇,封号辰郡王,如今过继给李岳华,朱家朱雷伊唯一的儿子朱乐安,就在李承宇的身边。”
说到这里,时文儿住了嘴,岳无朋不出其所料的皱起了眉头。他刚要开口,时文儿一扬手打断他的话,说:“师兄,为什么会这样,你不要问,说来话长。一些朱家主子们的私房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讲。也不是该我们操心的,对不对?”
岳无朋点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师弟你继续说,我什么也不问就是。”
时文儿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如今的想法,是觉得李岳华、李承宇这对父子俩,绝对不会是池中之物。这父子二人在夺得李氏江山的过程中,乐安必定是要出力的。只要我们也参与进去,让他们父子二人身边,尽可能多的围绕着我们的人,形成势力,帮着乐安运筹得当,助他走上高位,夺得军政大权。最后,伺机而动,取李氏而代之。”
岳无朋的眉头紧皱,他疑惑的看着时文儿,呵呵笑道:“师弟,你这盘棋,有点太大,你觉得自己能掌握这一切吗?你准备怎么帮李承宇夺皇帝位置?”
时文儿笑道:“师兄,不是我帮李承宇夺皇帝位置,而是他们自己要夺这个位置。李岳旭命不久矣,李承嗣,”他提到这个名字时,心里疼了一下,“只是个小孩子,皇权必落入外戚之手,李岳华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李岳旭命不久矣?”岳无朋疑惑的看着时文儿,“何以见得?”
时文儿呵呵笑了笑,岳无朋在黑暗中看着他的五官都是模糊的,只能看到他又仰起头来看着繁星密布的天空,神神叨叨的说了一句:“我会夜观天象啊!”
时文儿说完这句话,只觉耳边呼呼生风,岳无朋的船桨再一次劈头盖脑的拍过来,时文儿急忙再次低头躲过,船桨擦着他的脑门子飞过,他刚刚庆幸躲过一劫,不曾想岳无朋根本不肯善罢甘休,这一下子不待拍老,方向一转,再次朝他右侧脸颊打来。
时文儿再次低头侧身,船桨扫着他的右脸,差点把他的耳朵切下来。时文儿气的大叫:“你没完没了是不是?要破我的相吗?”
岳无朋这才收了船桨,气哼哼的说:“我就打你这个云山雾罩,不说人话。快说!不说我还揍你!”
时文儿揉了揉被他船桨扫疼的耳朵,苦着脸说:“师兄,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喊打喊杀?若不是你从小就欺负我……”
他还没有抱怨完,眼看着岳无朋又要抄家伙,吓得急忙坐正了,一本正经的说:“师兄忘了花老爷子的那个大孙子花扬涛了?他是出尘子道长的徒弟。那李岳旭想长生不老,天天吃出尘子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