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颜憋了一肚子话,今天索性全部倒出来。
“我恨啊!父皇为了取悦国师,让我像母狗一样伺候他,可是那个家伙根本不是人,他专以折磨人来取乐。想我程玉颜,何等姿容?何等身份?就因为对方修为高,就可以随意在堂堂公主脸上划出一道又一道伤口,撒上各种不同毒药,并传令不得解毒。这几年来,你不知道我是怎样熬过来的,每天午夜都会痛不欲生,要不是在你身上看到希望,我恨不得一死了之!”
“纤云啊!感谢上天赐予你这副美好容颜吧!要不是这副容颜,我又怎么会处心积虑让你们家满门获罪,又让你风光嫁给一个只见过两面的死鬼?”
“呵呵,不必吃惊,王爷死了,不过还有机会复活,到时候他就能呼风唤雨,而我将取代你成为他的王妃。”
“本来还要等上半年,可是要怪就怪玉符宗的小王八蛋吧!是他……是他破坏了我无懈可击的计划,将宗门执法长老引了出来,还追查到水牢,我被痛骂一顿不说,还被勒令回转宗门面壁思过。”
“狗屁,全是狗屁!什么宗门,连弟子都不能庇护。”
“国师一道法旨,宗门无人敢为我解毒,而那毒越来越深,再不割肉刮骨,我会成为毒人。”
“纤云,想不想看我现在的容颜?”
程玉颜怪笑:“别生气,只要看到我这张脸,你就会觉得解气!当然,还是不看的好,反正你一门忠烈发配边荒,死的死,逃的逃,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目光癫狂,话语歇斯底里。
程玉颜承认,她已经疯了,她没有办法不疯,这毒素折磨了她多年。曾经她也善良,曾经她温柔似水,可是好人没好报,那些最恨,最毒,最坏的人反而过得很好,她也要做这样的人。
慕纤云紧咬嘴唇,一点点向后退去。
在这种时刻,她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背后站着一人。
气氛这么紧张,偏偏有不速之客闯进来,噔噔噔边上楼边叫道:“主子,我回来了,是不是很快,中午饭吃什么?”
“碧螺!”慕纤云一阵紧张,生怕碧螺撞见李辉,又怕程玉颜杀碧螺灭口。
程玉颜微微一笑,对着步入房间的碧螺说:“来得好,我教给你的刀法可曾熟练掌握?机会只有一次,绝对不能毁了纤云这张脸的肌理,否则你知道后果。”
碧螺对于程玉颜出现竟然一点不感到奇怪,听到此话急忙跪下发誓:“我碧螺发誓,定然将主子这张脸完美割下来,两年来每天拿那些人练手,风雨不误,两把医术刀已经收发随心。”
“你们……”慕纤云身体颤抖,只觉得浑身发冷,她无法想象程玉颜做了什么,也无法想象自己这个婢女拿谁练手。
“好,你动作麻利些,我将麻醉自己,虽说修为受阻,但是杀你只需一息。”这话音令碧螺直哆嗦,想将阴冷驱散却又不敢。
“不会的,碧螺此生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您,而慕纤云只是老天爷送给您的替身。”碧螺说着,赶紧上前在贵妃椅下方用力一按。
随着“咔咔”机括声出现,贵妃椅快速摊平展开,足以让两个人躺上去。
慕纤云不敢置信,自己每天横卧的贵妃椅竟然是二人为她准备的断头台。
程玉颜点了点头:“不错,你这小丫头素来会讨人欢心,慕纤云确实是老天送给本宫的礼物。”
碧螺上去按住慕纤云的粉颈,面目狰狞,满眼恶毒,从衣袖中抽出一根细长银针,在慕纤云的颚下轻轻一刺。
慕纤云感觉自己如堕云中,脚下软绵绵不着力。她没有时间去想李辉为什么不出来,也没有时间去回忆过去,在昏迷前,她看向程玉颜,想从对方眼中找到哪怕一丝过去的温柔,可是注定要叫她失望,这双眼睛只有疯狂与恨意,
“有些人活着令人齿冷,再卑微也不该没有底限!”这话是慕纤云最后对碧螺说的。
碧螺冷冷一笑,对这话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只觉得慕纤云矫情,当大小姐当得太久了,不知这世间的恶究竟有多恶。
程玉颜躺了下来,取出一包银针,有条不紊扎在面具周围,随即深吸一口气,自语:“只有把面孔完美割除,本宫才能恢复过来。之后可以抛弃程玉颜这个身份,用慕纤云的凤血浇灌地下那具尸身。呵呵,龙脉凤血加上那件死怨龙袍,必然造就出一位尸皇来,到时候我就是浩州之主,他日挥军杀入其他州郡也不是不可能之事,不过王府老祖白海王隐在幕后……”
“主子,先要对您的面部进行刮骨。”碧螺戴上一副薄如蝉翼手套,有些胆怯地看向程玉颜。
“放心,本宫会使用消肌虫,这样你只需维护血管和雕琢面部骨骼即可。手一定要稳,本宫以道心发誓,事成之后赐你一生享之不尽荣华富贵。”
“多谢主子成全!”碧螺动容,修士以道心发誓,即便她再孤陋寡闻也知这种誓言非同小可。
“准备好……”程玉颜摘下面具露出不断流脓的面孔,从腰间取出竹筒,放出二十八只仅仅枣核大,背后生有白纹的异虫放到脸上。
这些异虫受到驱使疯狂啃食起来,每只吞吃毒肉使身体达到桃核大小,之后便掉落地面死去。
二十八只消肌虫全部死掉,刚好吃干净程玉颜脸上的毒肉。也就在这时,碧螺“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你……”程玉颜大惊失色,为了应对突发状况,她自然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