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真是这么说的?”王县丞故作淡定的看着大牛,心里面其实早就忐忑的不成样子了。别人不知道他那位前同僚的神通,他还能不清楚吗?要说和新的知府大人斗,或许还力有不逮,但魏县令……魏县令算是个什么东西?大牛挠了挠脑袋说道:“也不一定,或许是我理解错了,李大人其实没有这个意思……”王县丞眼皮直跳,要不是还有话问他,大脚丫子早就踹上去了。强行抑制住踹人的冲动,说道:“李大人到底是怎么说的,你一个字不漏的全都告诉我。”大牛接下来的话,可关乎着他以后能不能翻身,到底能不能柳暗花明,反抗魏县令的独裁统治,农奴翻身把歌唱,站着生还是跪着死------总之,这是他此时唯一能够看到的曙光了。片刻之后,王县丞满意的点点头,摸了摸并无胡须的下巴,说道:“你去找郑主簿,就说本官找他有要事相商,再去醉香楼订一桌今晚的酒宴,顺便送一封请柬到李大人府上。”大牛点了点头,问道:“找郑主簿,订酒宴,送请柬……,就这些事情吗?”“做完了这些事情,去把县衙茅房的粪水挑了。”王县丞转身走回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淡淡的说了一句。“挑,挑粪水?”大牛闻言,脸色顿变。安溪县衙后衙某处房间,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桌上的一本簿册。陈师爷从外面匆匆走过来,敲了敲门之后,走进屋内,恭声说道:“大人,那些人我已经全都通知到了。”“全都通知到了?”安溪县令魏大鹏抬了抬眼皮,问道:“他们怎么说?”陈师爷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大人放心,如果他们是聪明人的话,会知道该怎么做的。”魏县令望着窗外,淡淡的说道:“就怕他们不聪明啊……”陈师爷y测测的笑了一声,“如果他们不聪明,我们会让他们变的聪明的……”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魏县令又问了一句:“那个什么剧院,你也去过了?”“回大人,已经通知过了。”陈师爷立刻说道。他抬头看了县令大人一眼,脸上浮现出疑惑之色,有些不明白,大人为何对于那些卑贱伶人的事情如此上心,如今最重要的不应该是趁热打铁,在安溪县乡绅士族里面树立起威信,彻底在这里站稳脚跟吗?魏县令看出了师爷的疑惑,不过他却懒得解释。虽然他还是认为那些伶人都是贱民,但是贱民也有贱民的用处,最起码安溪县如今的治安现状,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作为安溪县令,他怎么可能会让这样一股力量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安溪县如今对于大部分官员来说都是d天福地,朝廷每年考察的各项指标都稳居前列,这对于县内官员来说可都是大好事,在这里待几年,镀镀金,就能够再进一步,正式的踏进这个世界的权利中枢,就比如他的前任------京城令的位置,他可是已经垂涎许久了。“那小子最近还老实吧?”魏县令又问了一句。虽说他平日里对于儿子不甚管教,但他才刚来庆安府,在这府城里面,还有无数连他都惹不起的人,那小子自以为从京都来到了庆安府就可以无法无天,之前为他惹了几桩麻烦,如今他还没有彻底在这里站稳脚跟,必须对他多加约束。“公子爷这些天安分多了,就是有些流连青楼,似乎还对庆安府名气极大的一位女子有些……”陈师爷的话没说完就被魏县令挥手打断了,流连青楼不算什么,至于他中意的女子,若是家世清白,带回来做一房小妾都行,他向来都不怎么在意这些事情。陈师爷走出房门的时候,一边打扫院子,一边思考着刚才师父指点那几句话的杨柳青忽然抬起头,看向了从门口走进来的干瘦青年。“李,李易在……”那青年大声的说了一句,看到院子里的少女时,立刻瞪大了眼睛,本该要说的话都重新吞回了肚子里。“什么事?”杨柳青秀眉微皱,这青年的目光让她很是反感,如果不是他是来找师伯的,她绝对不会让对方踏进这处院子一步。“呀,不知这位姑娘是……”那青年笑着走过来,杨柳青柳眉一竖,说道:“有什么事快点说,不说就滚!”作为县令公子的头号跟班,整天跟着他出入青楼,什么样的漂亮姑娘没见过,但却没有一个敢用这样的态度对他,青年脸一沉,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就算是那李易,也不敢和老子这么说话!”本来杨柳青心里还在犹豫,听这青年这么说,终于不再考虑,拎起扫帚径直走了过去。“呦,小美人脾气还挺大!”青年双手环抱,目光放肆的在杨柳青的身上扫视,咋了咂嘴说道。他的放肆并没有维持多久,不多时,院子里就传来了一声惨叫,一道身影从院内直接凌空飞了出来,那青年滚地葫芦一班的滚出三五丈之后,衣衫破烂,一张脸更是看不成了。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鼻血,指着院内刚要开骂,一只扫帚便飞了出来,狠狠的撞在他的胸口,青年再次应声倒地,这一次倒是没敢再久留,连滚带爬的走了。杨柳青默默的走过去,捡起扫帚,一言不发的走回院子。这几天来找师伯的人有不少,起初她还客客气气的迎了几人进去,后来师伯说以后再有人来,用扫帚赶出去就是,不过她担心万一赶错了人,耽搁了师伯的大事,到底还是没有这么做。如今看来,还是按照师伯说的做比较好一些。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她要不要也去城外和人比上两场,这些天进步神速,若是运气好的话,怕也能挤上天榜的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