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自然指的是刘县令,他们说的“阎王”也姓刘,安溪县衙总捕头刘一手,名字虽然叫刘一手,但他对付起犯人来,可从来都不留手,听说这段时间以来,县衙大牢里的惨叫声,县衙外面都能听到。
要是落在他的手里,那就真的和下地狱没什么区别了。
“你们抓错人了,抓错人了!”
“你们不能这样,打人的是他,是他啊!”
“你们不能抓我,我认识王县丞,认识王县丞……”
……
……
刀疤汉子被捕快们拖走的时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到刘“阎王”回头对他笑了一下,当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捣乱的人都被官差抓走了,也没有闹出人命,场内的看客都放下了心,该看戏看戏,该干嘛干嘛。
县衙的捕快明显比以前更加敬业了,不会帮着那些泼皮一起欺压良善人,这是好事,那些整日就知道欺负人的王八蛋就应该用链子锁着,关在大牢里别放出来。
孙老头愣愣的看着那些泼皮被捕快们拖走,老脸上的表情有些发愣。
这还是县衙的捕快吗?
根本不问事情的原由,用链子锁了人就走,看样子那些泼皮要吃大亏,什么时候,县衙的捕快开始干好事了?
孙老头很快就知道了原由。
“大人!”刘一手走到李易面前,恭敬的行礼道。
李易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的说道:“不错,听说这段时间里,你连破了数件大案,府城的治安也维护的很好,人人都知道,县衙里有个“刘阎王”。”
刘一手老脸难得的一红,说道:“都是大人教导的好。”
在李易面前,他甚至比面对刘县令还要更加的谦卑,而且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刘一手十分清楚,他能有今天的地位,都是因为县尉大人的重用,才让他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从县衙里一个混吃等死的捕快,变成了管理所有衙役的总捕头,甚至,县尉大人不在县衙的这段时间,他所做的,就是县尉应该做的事情。
连府衙的捕快,遇到棘手的案子,有时候也会请他过去。
启蒙之恩,知遇之恩,除了认真履行县尉大人交给自己的任务,无以为报……
听着那位捕快大人和李公子在那里说话,孙老头找了一张凳子坐下,腿肚子都在哆嗦。
县尉大人,原来李公子就是县尉大人……
难怪啊,难怪宛姑娘从一开始就不担心那些泼皮找麻烦,原来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孙老头对宛若卿没有埋怨,大人物的事情,他们知道的越少越好。
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再也没有一点点担心了。
从今以后,他们背后也有一座靠山了。
想必那些去城外勾栏里面找麻烦的家伙,现在全都被像狗一样用铁链子拴起来了吧?
瞎了你们的狗眼,欺负人欺负到县尉大人头上了,这次他们要是不脱一层皮,老头的“孙”字倒过来写!
还有那些贪心的家伙,手伸的太长,是要被砍掉的……
“不会吧,你真的给了他们十贯钱?”孙老头心中咒骂不已的时候,一道惊讶的声音从门口响了起来。
他转过头,看到一位穿着华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四下里打量了剧院几眼,啧了啧嘴,说道:“真是想不到,这种破烂的地方,居然还能敛到那么多银钱。”
“吴班主,这件事情是你们做的吧。”孙老头心头的怒火又被挑了起来,看着男子说道。
“什么事情?”华服男子在孙老头的对面坐下,笑着说道:“我只是听说,孙老的剧院每日的进项不菲,那些泼皮多受点庇护钱也是应该的,只是没想到,还是小看了孙老的本事啊。”
“明人不说暗话,缩头缩脑的,可就没意思了。”孙老头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撇了华服男子一眼,将茶水一饮而尽。
对面的华服男子,他一点都不陌生。
对方也是伶人,但和他们又不一样。
他们这样流浪的伶人,为了谋生四处漂泊,像是无根飘萍一般,日子过的最是凄苦。
宫廷之中也有优伶,那些达官贵人家中,亦有家乐私伶,这些人的虽然没有多少自由,但生活要比他们优渥的多。
而那些实力雄厚的戏班,虽然也是大都为达官贵人表演,但却从不缺自由,赚的钱也是他们这些人比不上的。
对面姓吴的男子,就是府城一个著名戏班的班主。
见孙老头一脸淡然,将话题直接挑明,华服男子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恼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十贯钱,你手里还有多少像《画皮》和《倩女幽魂》这样的本子,我们全要了。”
孙老头面色不变,心中却在冷笑,这些本子都是县尉大人写出来的,他现在就坐在那里呢,姓吴的要是有本事,自己去找他啊……
十贯钱,就想买走大家伙吃饭的东西,简直是做梦,就算他同意,县尉大人也不会同意。
华服男子看着几乎没有空位置的剧院,眼中浮现出了一丝火热。
连这么破的地方都有这么多人来,要是换成他的班子,场面一定更加的火爆,绝佳的本子,放在这里就是浪费!
他已经调查过了,这些新出的剧目,市面上根本就没有,虽然给他们一些时日,也能将其仿的七七八八,但终究是失了先机,到时候所有人都看过了原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