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谢涵和朱泓两个在书房里又商量了半天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战事。
尹嬷嬷和张氏见这两人半天没动静,还真到门口掀了门帘瞅一眼,见两人规规矩矩地趴在书桌上又是写又是画的,倒没进去打扰他们,反而命司书在门口守着,有什么事情好通报一声。
商定完战事,谢涵又提起了李榆和谢沁、谢淮几个,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放不下这三个人。
因为现在不仅是她一个人得罪了顾家、沈家和赵王府,还有朱泓,因此,很难说这三家不会把对朱泓的恨意也加诸到谢涵身上来,而他们都知道谢涵特别在意谢家这些亲人,很难说不会把手伸到他们三个身边。
朱泓一听倒是动了心思把他们三个拢到身边来,左右顾家那些人也不可能会去重用他们,与其多花一份心思分神去照顾他们,还不如大家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再说了,他身边也的确缺人。
谢涵掂量了一下也同意了,因为她清楚,明年春天顾琰和顾铄就到了,他们两个一来,只怕更容不下谢沁几个,到时再把他们几个调出来未必有今天方便。
这天下午,朱泓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也不知他回去和赵王说了什么,次日上午,徐王妃果然打发金嬷嬷和尹嬷嬷陪着那位冰人前来送聘书了。
至此,三书完成了一书,六礼完成了三礼,这门亲事算是正式定下来了。
完成了这件大事,朱泓带着他的几个侍卫去了海宁,谢涵也开始忙自己的事情了。
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命李福去买了一匹小马,她要练习骑术。
其实,上一世在幽州时她便在顾铄的教导下学会了骑马,可这一世她还没上过马呢,总不能有一天要用上时就说她无师自通吧?
第二件事,谢涵命司琴给她做了一个真人大小的布偶,随后自己找了一本医书,把人体的重要穴道标注上去了,然后每天对着布偶练飞镖,距离是一丈来远。
第三件事,谢涵又把司画送回到杜郎中身边,这次专门学习大户人家的那些阴招损招,她现在需要的不仅是防范,有的时候也需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四件事,谢涵自己也开始研读大量的医书,确切地说,她研读的是医毒,自从上次在顾家再次被下药之后,她想知道除了一些常用的相克食物,到底还有些什么东西可以害人。
这次谢澜的见喜,她总觉得不是一个意外,既然不是意外,这样的事情以后肯定还会发生的,她必须防患于未然。
半个月过去了,谢涵的收获还真不小,她知道除了让人腹泻的巴豆之外,竟然还有使人昏迷、丧命、发情、疯癫、狂躁、不孕等各种症状的药,不对,确切地说是毒,这些毒可以做成粉末放到食品里,还可以做成香点燃。
另外,谢涵还查到一点,有的人会对某一种东西过敏,比如说花粉和海鲜,轻则呕吐,重则丧命。
此外,有的人并不适合吃海鲜,因为海鲜是一发物,如果有痹症、湿浊等症状的人最好不吃或者少吃。
这点倒是令谢涵想起了外祖父顾霖的病症,当初杜郎中的诊断就说像痹症不是痹症,但据谢涵从医书了解到的痹症常识看,像顾霖这种长年喜欢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生活习性是很容易有痹症隐患的,这种人最好是不吃或少吃海鲜。
可问题是就算顾霖吃了海鲜引发了他的痹症,可也不至于死吧?除非是在其中加了别的慢性毒药或相克的东西。
可一个人害另外一个人总得有点什么缘故吧?
谢涵还真找不到赵王要害顾霖的意图,两家这些年一直走得近,而且谢涵还听朱泓说过,顾家好像有意跟赵王府联姻,具体详情他就不清楚了,因此谢涵觉得这个时候赵王府更没道理会去害顾霖。
此外,大战在即,朱枍作为幽州王,他不可能不清楚顾霖对这场战事的影响,他会自断自己的后路?
百思不得其解的谢涵很快放下了这个问题,因为谢澜快康复了,可以探视了。
说起来谢涵有两个月没见到谢澜了,因此听到这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放下手里的事情跑去了后院。
刚一进后院的门,谢涵便看见中间的绳子拆除了,阿娇正带着一个婆子在拆门帘、窗帘,阿莲带着一个婆子在焚烧几个孩子穿过的旧衣物。
阿娇见到谢涵,刚要通传,谢涵摆了摆手,自己一个人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谢涵进门时谢澜正坐在炕上,白氏在喂他吃药。不知是不是病得太久的缘故,谢澜整个人有点蔫蔫的,曾经又红又白的小圆脸如今只剩一个尖尖的下巴了,脸色蜡黄蜡黄的,一点也没有往日的神采。
“元元。”谢涵的眼泪落了下来。
听到这声叫唤,谢澜猛地抬起头看向了门口,眨眨眼,似乎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用手揉了一下眼睛,再睁开,见谢涵还在,这才小嘴一撇,“姐姐,你怎么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不要元元了呢?”
话音刚落,大颗大颗的眼泪随即滚了出来。
谢涵的眼泪也喷薄而出,忙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姐姐怎么会不要元元呢?姐姐不是出门了吗?后来元元病了,姐姐想进来看元元,可杜家祖父没让姐姐进来,说是得等元元的病好了才可以进。”
“对哦,杜家祖父说我的病会过人的,我不要姐姐也生病,姐姐你走吧,等我好了能出门时我再去找你。”说着,谢澜挣扎着要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