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在一年半之前,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弃子。那个时候如果惩罚雷恩,监禁雷恩能让帕尔斯女皇平复怒火,那么甘文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犹豫。用毫无价值的弃子来安抚一个对整个帝国而言非常重要的帝王,这笔买卖并不吃亏。但一年半后的今天,雷恩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甘文只能沉默。
奥尔特伦堡这个地方太重要了,这里连接着魏玛走廊,以雷恩这种眼里几乎没有帝国,没有皇室,肆意妄为的态度。万一他情急之下直接引入拜伦帝国的铁骑,只会让奥兰多帝国受到更大的伤害。这么一比较,让帕尔斯女皇生一回气,反而是恰当的选择。
从甘文的苦笑中,帕尔斯女皇也清醒的认识到,雷恩不是随她拿捏的小人物,是能和她平起平坐的荆棘家族族长。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启动了魔音,蓝色的魔法潮汐逐渐聚拢,如梦似幻的就像深夜中浩瀚银河的星空璀璨绚烂。很快,这股震动平息下来,蓝色如星河一样流动的魔法潮汐开始有规则的转动起来。
当雷恩的声音出现的那一刻,刚刚稍微有些平复的帕尔斯女皇心底最深处,一股无名的业火腾的一下升起,她的嗓音也变得尖锐了起来,“该死,别再关闭通话了。”
“如果你不骂我的话,我会考虑的。”,雷恩的声音平淡漠然的就像这一切都不放在他心上,无论下一刻是新日东升,还是这个世界要迎接毁灭,都不放在他的心上那样。
帕尔斯女皇只能咬牙切齿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制怒,“现在那边的事情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你打算怎么解决这次事故的首尾?”
她用了事故这个词,给这次发生的血案定了性,也算是回护了一下雷恩。
远在修库修斯总督府书房里翘着腿,享受着壁炉中火焰带来的温暖,他满不在乎的笑着,“为什么你总要用这么愚蠢的角度来对待这件事?”
帕尔斯女皇瞪大了眼睛,她不可思议的望着甘文,指着魔音,无声的说了一句话。通过她的口形,她大概在咒骂雷恩。
“想要解决这件事很简单……”,雷恩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就制造一起比这件事影响力更大的事情出来。”
帕尔斯女皇差点忍不住,她猛地站起来,用力一拳砸在桌子上,白皙的手指关节都微微有些红肿。她压低了声音,脸上流露着一种担忧,“该死,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按照你的要求来到了德马拉古处理走私集团的事情,既然你问我如何解决加赫尔死亡所带来的麻烦,我只能这么回答你,制造一起影响力更大的事情。”,他整理着思路,慢慢的说道:“抓住西斯丁背后的那群人,然后明正典刑。我相信一群贵族的死亡所带来的震撼,绝对会让人们忘记加赫尔的事情。”
“那么,你觉得呢?这是不是一个非常好的方法?”
帕尔斯女皇还没有来得及张嘴,甘文突然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影响到了-帕尔斯女皇的冲动。他凝重的点了点头,“答应他!”
“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对吗?”,甘文的理由很充分,这就像施刑者和受刑者的关系,既然总要遭到伤害,那么在拳头和刀子之间做选择,肯定要选择前者。近年来,或者说是从帕尔斯女皇登基以来,平民阶级和贵族阶级的矛盾冲突日益尖锐,在这种民众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权力,想要在政治上有更多的发声时期,第一要务不是让平民闭上嘴巴,和以前一样老老实实的成为帝国统治阶级的“羊羔”。
而是引导他们,将他们引导成为真正的帝国基石,成为皇室坚定的拥护者。
这一点上,和帕尔斯女皇以及甘文等黄金贵族的利益是相同的,中央集权化的过程中必然要损害一部分人的利益,拉拢更多的盟友自然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拉拢那些贪得无厌的贵族,帕尔斯女皇所代表的皇室正统,可能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和妥协。但是拉拢平民,却只要付出一丁点微不足道的让步,让这些平民,品尝一下权力带来的美妙之后,他们就会坚定不移的站在皇室的身后,为皇室摇旗呐喊。
这几次冲突和流血事件,体现出贵族阶级在面对平民暴动时的无能。不是每个贵族,都有波文的勇气,面对来自平民的挑衅和不配合,有勇气一把火烧死一二十万人,烧毁一座城市。既然做不到,那就应该顺势而为。
如果整个帝国的平民阶级都成为了铁杆的皇室拥护者,想必那些贵族们,也只能接受中央集权的事实。因为一旦和中央站在了对立面上,就意味着他们失去了根基——光有封地一点用处也没有,没有平民的支持,他们甚至拉不出一支军队来旗帜鲜明的反对皇室的声音。
雷恩提供的解决办法很臭,臭不可闻,这是贵族固有的僵硬的思路带来的第一反应。但反过来想一想,如果拿这件事做文章,体现出皇室的正义,凸显出贵族的丑陋,本身就是一件讨好平民的事情。如果再适当的放开一些微不足道的权力,一举就能在未来新兴的政治体系中占据主导地位。
这些东西,一句话两句话解释不清,甘文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用长篇大论来和帕尔斯女皇讨论,他首先要肯定雷恩提出的建议。不管以后是不是要实施,都是帕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