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下有什么在不停蠕动,看得出已经被完全掏空,不用说也知道是那些血虫,裸露的部分不断有血虫钻出来又扎进去,连最后一点血肉都被蚕食一空,只剩一副白骨,灵珏咬紧牙关,她收回刚才那句话,并对佟福表示同情。
佟福像是吓得不清,还好帝燚拉了他一把才躲开扑过来的血虫,饶是多年养蛊虫,也怕极这些小虫,更何况数量多得惊人。
帝燚像是发现了什么,蹲下来仔细观察着那尸体,面色迟疑,灵珏也壮着胆子凑过去看了一眼,很熟悉,像是在那里见过,帝燚回头与她交换了眼神,没错,这人确实是顾研之,毕竟起过争执,印象很深,最主要连衣服都一模一样。
只是他们离开时,下面那群人明明还困在幻境里,为什么他会死在了这里,还是他早就挣脱了幻境,会不会还有其他人逃了出来。
宫少衡的气息轻轻扑在灵珏的后脑勺,她一个哆嗦,这才意识到宫少衡就在他身后,两个人紧紧贴着,没有一丝缝隙,结实而温暖的身体靠了过来,灵珏的脸腾的一下变得滚烫,若不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保证会以为她是中毒了。不露声色的向一旁挪了挪,宫少衡自然也发现了她的异常,并没多说什么。
乐浔同样洒了一些驱虫的药粉,但只是杯水车薪,他们已经完全被包围,四面八方涌来无数血虫,整个暗道变成血红色,拼命蠕动着,偏偏又没有一丝声响,就算他们没有脑袋,灵珏也能感受到它们迫切的目光,那种忍不住要钻进血肉里的冲动,一点点蛀空你的身体,偏偏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此情此景倒像是被吞进了什么怪物的肚子里,鲜红跳动的血肉,若是可以她到宁愿是被怪物吞掉,至少还可以划破它的肚子钻出去,现在除非他们把山炸开,否则也只是坐以待毙。所幸血虫太过细长,身体无法支撑自身重量,不能直立起来,也只能依附在墙壁上,否则他们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已经有虫子顺着地面爬了过来,众人只能冲上去将他们斩断,断肢却还是活奔乱跳。
在遥远的神界,一人驻立在星辰河旁静静看着不远处的中州大陆,他周身环绕着金色的光芒,看不清容颜,一袭白衣渲染出他超脱飘逸之姿,仿若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气魄,一时难以靠近,只是他的表情并不好,看着那中州之地,眼色渐沉,隐隐透露出担忧之色。
中州大陆位于神界正中位置,周围环绕着神界十二宫,乃是神界最隐秘的地方,若换做往日,无论从哪个方位,都看不清中州的全貌,只是现在中州上空泛起了红光,并又愈演愈烈的趋势,整个大陆都被红色笼罩。
此本是异象,可没人敢去查探,更不敢轻易靠近那里,纵使是眼前这人,拥有无上权利与力量,也会忌惮中州之力。
不远处朗月星君慢慢走了过来,他恭恭敬敬的弯下腰,只是笑得从容,
“陛下很久没来星辰河了,可是要为哪位上神升一个星辰”?
天帝并未转头,良久才开口,“你明知道我在看什么”,
声音空灵而悠长,像回荡在整个星辰河浩瀚绵延的绝世之音。朗月笑容不变,只是早已直起了身子,
“陛下的心思微臣不敢揣测,”
一番话下来什么也没说,只是刻意拉开了距离。
天帝漠然,像是完全不在意,“符止下界已经有段时间了,神诫碎片却还未集齐,你该去帮帮他”,
朗月冷笑,“天帝的命令臣下自当遵从,只是星辰河最近怕不太平,还望陛下能找人来接替这个位置”,
天帝凝眉,却也并不看他,慢慢向星辰河走去,半响,一颗星辰慢慢向他飞了过来,甚至没有看见他有任何动作。
朗月星君仍站在原地,并不跟过去,这里的星辰他了如指掌,不用看都知道哪颗星辰属于谁,只是这颗很特殊,因为这是他的星辰。天帝为神界所有的上神都升过明星,却从未拥有属于自己的那一颗,旧时众神也曾提议过,只是都被拒绝了,美其名曰自己并无功绩。
升星代表着权利和地位,这是无上的荣耀,没人会拒绝,也没有人能拒绝,一旦被利益蒙蔽,再想跳脱出来也为时已晚。天帝伸出手,那颗明星就环绕在四周,像是完全**控在手中,他指节才轻轻一动,朗月星君却忽然脸色泛白,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他咬着牙关,不让自己表现得太明显。
天帝像是很满意他的反应,指尖轻点,那颗星辰便又飞了出去,他慢慢转过身去,日月星辉都难掩的绝世之姿,
“你若不想去,何必找这样的借口,你该知道星辰河除了你,又有谁能控制”,
朗月喘着粗气,脸色稍有缓和,“既然如此,陛下何不派遣别的上神,他们的神力不在我之下”,
“可你是我在神界最信任的人,这件事情有多严重,你该明白”,
朗月星君皱着眉头,信任吗?**控在股掌之间,那这样的信任他无福消受。
中州大地依旧泛着红光,过去的一万年的风平浪静,爆发却是一瞬间,只是罪恶早已埋下,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朗月收回目光,能令天帝也动容的事情,多么不容易,
只是神界最大的灾难就要来了,而罪魁祸首,眼前的这人也想开始挽救了,只是方法呐?再找一个能接替中州帝君之位的人?实际上他已经在这么做了,符止下界,目的并不单纯,光把神诫找回来是无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