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红枝进入青灵洞府后,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阴森的洞窟中,弥漫着一股动物的骚臭味儿。随着一步步深入,味道越来越浓。
她屏息凝神,沿着幽暗的洞壁缓步前行。洞穴蜿蜒曲折,时而宽如街道,时而窄得只能容一人侧身挤过。整个洞窟足有数十丈深,犹如一座建在山里的迷宫。
黑暗中一双双发亮的眼睛,正在窥视着她。
郁红枝将手中的剑横在身前,默念口诀。桃木剑瞬间变成一把发光的青铜剑!
剑光亮起的一瞬间,耳边忽然回响起一片慌乱的狐鸣。果然那些黑暗中的眼睛是一群狐狸的。这些狐狸显然都很畏惧她手中的剑。郁红枝持剑经过之处,所有狐狸屏住呼吸,瑟瑟发抖,连一丝叫声也不敢发出。
不知走了多久,洞窟深处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
那声音如银铃一般清脆悦耳,又似鬼魅般此起彼伏,久久回荡。
郁红枝听出那笑声中,满含嘲弄讪笑之意,不禁脸色微变,厉声问道:
“为何抓走我夫君?”
片刻后,黑暗中的女人止住笑声,柔声答道:
“奴家请他来是为了给他治病的。”
女人的声音不像自嘴里发出,而像有一百人同时在四面八方说话一样。那语气仿佛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甜意,令人心神动荡。郁红枝不禁暗自吃了一惊,心想这女人似乎练有什么柔媚之法,连自己身为女人听了都会气血浮动,更何况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
“治什么病?”郁红枝沉声问道。
“难道你知不知道?你夫君向来有一个头疼的毛病,发作起来痛不欲生。不过,我现在已经帮他治好。他的头再也不会痛了。”
“他的头风是先天顽疾,无人可治,除非……”
郁红枝戛然而止,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呵,看来你已经猜到了。”黑暗中的女人,淡淡地笑道:“无论谁的头被砍下来后,都是不会再痛了。”
语声中,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眼前的黑暗中滚了出来。
那圆滚滚的东西血淋淋的,表面附着凌乱的头发,越滚越慢,最终缓缓停在郁红枝脚边,竟是一颗头颅!
郁红枝缓缓俯身,慢慢将那头颅翻过来,一只手颤抖着拨开散乱的黑发。
顿时,她惊得双眸微张,那头颅并非兮伯吉甫,而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头!
郁红枝忽觉中计,还没来得及丢掉,只见那头颅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嘴里射出一条血红的长舌,猛然缠住郁红枝的脖子!
“嗖!”
剑光一闪,郁红枝挥剑斩断红舌。忽然,眼前一条白幡迎面飞来!
郁红枝凌空跃起,又一剑斩落,白幡瞬间断成两截!
附身落地,郁红枝侧耳静听,周围霎时陷入一片死寂,只能听到泉水从洞壁缝隙滴落的声音:
滴嗒!滴嗒!
水声的节奏单调而寂寞。
此时,郁红枝脚下的步伐也像那水滴声一样,一步一步缓慢行进着。
洞窟深处骤然亮起一片幽幽的青光。
郁红枝朝发光的方向走去,孤身来到青灵洞府的尽头。面前只有一把钟乳石椅,表面光滑如羊脂白玉。
钟乳石椅上坐着一个女人。
这女人似有似无,朦朦胧胧的瞧不清楚,只见她身上一丝不挂,似乎有一条毛绒绒的东西缠绕在那雪白的裸身上。一具魅惑的少女胴体半遮不掩,水蛇腰摇曳间,释放着诱人的风情。
任何一个女人瞧见这副完美的身子都会嫉妒,而现在郁红枝却庆幸自己是个女人,否则一定会被这身子迷得神魂颠倒。她定睛一看,发现缠绕在女人身上毛绒绒的东西,竟是一条青色的狐狸尾巴。意识到这一点,郁红枝的视线骤然停在那女人脖子以下,不再往上看。
椅子上的女人见她低眉不语,不禁发出一声娇笑,道:
“你为何不敢抬头?”
郁红枝依旧低着头。若再往上看,她就能看见那女人的容貌。郁红枝不去看,是为了刻意回避那女人的眼睛。她知道绝对不能看那双眼睛,因为玄冥之气会从那眸子里散发出来,只要不去看那双眼睛,她就绝不会身中长生诛心咒。
不知什么时候,椅子上的女人身边,多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就像石头雕成的。两双腿仿佛钉子一般钉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右边的男人一身白氅,面戴青铜面具,瞧不见他的脸。
左边的女人一身黑袍,风帽压得很低,也瞧不见容貌。
“放心,你的夫君并没有死。”椅子上的女人笑道:“你们很快就能团聚了。”
语罢,左边的黑衣女人取出一个丹盒,故意展示在郁红枝面前。
郁红枝看见那丹盒的一瞬间,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已经觉到自己丈夫就在那丹盒里。
这时,洞穴中忽然传来一个青年突兀的声音:
“姐姐莫要被他骗了!”
语声中一个白衣青年快步走来,正是一直化身狐七的苏季!
手拿丹盒的黑衣女人看到苏季的脸,顿时脸色一变,浮现出茫然的表情,继而朝身边戴面具的白氅青年看了一眼。
“他不是狐七!我才是真正的狐七!”苏季说话的时候,已经来到黑衣女人身边。
黑衣女人伸手揭开白氅青年的青铜面具,发现那张脸竟然也是狐七。突然出现两个狐七,黑衣女人一时间不知所措!
苏季趁她愣神的功夫,突然一把夺过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