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虽不知犬戎王说了什么,但见沐灵雨眉头紧蹙,朝自己摇了摇头。
犬戎王看在眼中,转头看向沐灵雨,语重心长道:“雨儿,义渠王的儿子足足等了你三十年,至今尚未娶妻,只因除你之外,他眼中再无别的女子。”
沐灵雨脸色一沉,淡淡道:“他娶妻与否,与我何干?”
犬戎王道:“雨儿,我素来视你如己出。从你回到这里开始,便是族里的郡主。义渠王的儿子,早晚会成为新王。既然你没有成亲,就该履行当年的承诺。你们结为夫妻以后,犬戎便可以联合义渠,灭掉鬼戎一族,夺回那些被抢走的孩子。”
“伯父,既然现在要夺回那些被抢走的孩子,我的婚事还是以后再议。现在当务之急,我要与卡布达商量对策,先失陪了。”
说罢,沐灵雨转身离去。
望着沐灵雨的背影,犬戎王呼唤道:“雨儿,你忘记当初发过的誓言了吗?”
沐灵雨陡然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目光黯然低垂,径直朝营地的方向走去。
苏季从后面跟上她的脚步,问道:“沐姑娘,瞧你脸色很差,刚才那老头和你说过什么?”
沐灵雨低头不语,一路沉默着走进营地,随意走进一个空帐篷,吩咐外面的侍卫退下。
苏季跟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里面桌上摆着一壶酒。
沐灵雨一言不发,贝齿咬着红唇,忽然举起酒壶,昂头痛饮。
苏季还是第一次见她酒喝得如此洒脱,可是她这哪里是在喝酒,分明是在给自己灌酒。透明的酒浆顺着樱红的嘴角溢出,顺着白皙的脖颈浸湿了衣衫。单是看她喝酒的样子,苏季便已经醉了。
见她满怀心事的样子,苏季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问道:“沐姑娘,白戎语和犬戎语,虽然有些差别,但我还是能听懂只言片语。我好像听到那老头提到什么……婚事?”
沐灵雨目光错愕,沉吟了半晌,说道:“我娘生前曾和义渠王的妻子指腹为婚,如果肚子里的孩子是一男一女,且二十岁还未成婚,两个孩子就结为夫妇。”
“义渠王的儿子?”苏季喃喃道:“你说的那个指腹为婚的对象,想必就是那个虎背熊腰的义渠。难怪他以前总跟在你身边,原来他是怕心上人喜欢别的男人,还真是个痴情的汉子。”
沐灵雨断然道:“我不喜欢那个总是跟踪我的男人,甚至感到发自内心的厌恶。”
苏季疑惑道:“既然不喜欢,刚才直接拒绝就好了,何必愁眉不展?”
沐灵雨喝了一口酒,带着醉意说道:“伯父和我爹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情同手足。伯父的祖先对我沐家世代恩重如山,我在祖先的陵墓前发誓,永不违逆犬戎王的旨意。”
苏季恍然大悟,原来沐灵雨这么多年没有回犬戎,就是为了逃避犬戎王,逃避义渠和她的婚约。想到这里的时候,苏季不禁埋怨这些王侯将相,总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擅自决定儿女的婚事。
姜凌如此。
沐灵雨也是如此。
不过,这两个女人在苏季的心头所处的位置,却并不相同。
姜凌在苏季的心目中永远是最亲的师姐,曾经在昆仑山为她公然反抗周天子,也是出于师门情义,纯属“兄弟情义”,绝非男女之情。
然而,沐灵雨则不同。
苏季也不确定这个女人在自己心里,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只是刚才听到她和义渠有婚约的时候,苏季虽然表面假装得漫不经心,心里却感到一阵莫名的酸楚。那种感觉就像整个人掉进醋缸里,从脑袋一直酸到脚趾!
沐灵雨一饮而尽,不料被烈酒呛到了喉咙,咳嗽起来。昏暗的烛光下,她的肌肤有如白玉般晶莹,唯有脸颊泛起酒红,突然痴痴地笑了起来,笑得像个孩子。
她醉了。
沐灵雨抬起下巴,媚眼如丝地望着苏季,更添了几分诱惑。
苏季呼吸陡然变得急促,与她相识多年来,平日见她淡然高贵的模样,从未见她像今晚这般妩媚如斯。
沐灵雨心里清楚伯父这一关,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眼下拒绝犬戎王唯一的办法,只有把自己托付给一个能让犬戎王信服的男人,而被族人们视为卡布达的苏季,正是最佳的人选。
面对人生最重要的一次经历,她难免有些紧张,却想遵循自己的内心,哪怕放纵自己。她解开高盘地发髻,乌黑的秀发便如一面光滑的缎子般披散下来,映着烛火的光芒,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她带着浓浓的醉意说道:“苏公子,我知真心待我。从今夜开始,我就是你的女人,希望你不要负我……”
说着,她缓缓闭上眼睛,褪去厚厚的狐裘,露出雪白的衣衫,一只玉手伸向内衬的绳子,似乎就要宽衣解带的样子。
见她醉意阑珊的模样,苏季瞪大眼睛,失声道:“沐姑娘,有话好好说,先把衣服穿上!”
沐灵雨微微一怔,含泪道:“你不要我?”
“不……不是……”
苏季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明明心里很想要,怎么莫名其妙拒绝了?难道正人君子装久了,真的会变成正人君子?他突然开始后悔,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反悔道:
“沐姑娘,你可以继续了,我这回绝对不会阻止你。”苏季咽了一口唾沫,五根手指按耐不住地伸向腰带,一副万分期待的表情。
瞧见他猥琐地解下腰带,就要开始脱裤子,沐灵雨羞涩不堪,忍不住一巴掌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