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视殿内每一张面孔,申公豹咂了咂舌,问道:“诸位道友,今日欢聚一堂,所为何事?”
截教元老们面面相觑,明知这句话是明知故问,还是不得不纷纷回答道:
“我们前来赴宴。”
“……赴重阳盛宴。”
“……”
申公豹问道:“既然各位是来赴宴,为何连饭都不吃就要走了?”
“对对对!”门口的截教元老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陆续回到各自的座位,赔笑道:“咱们还没吃饭,一起坐下吃饭吧!”
“饭呢?”申公豹刻意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
白袍微微一愣,连忙转头看向姜凌。
姜凌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小鲤子急忙吩咐小太监们把冰枣燕窝、虫草鱼翅、蒸熊掌、等名贵菜肴,大盆大碗地端上席面,将宾客的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此时,大殿中央金碧辉煌的宝座空着。
瞧见申公豹连屁股都没带来,只有一颗脑袋漂浮,苏季便不与他争座位,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申公豹对那宝座毫无兴趣,跟独目医仙来到截教元老中间,跟苏季等人相对而坐。
姜凌一摆手,宫乐奏起,舞伎入场。
重阳宴正式开席。姜赢作为东道主,按理说应该亲自带头举杯敬客,可是他现在有滋有味地品着菊花酒,正忙着和外孙划拳。现在关于宴会的所有事情,只能由姜凌代劳。
牛竹一直盯着申公豹漂浮的脑袋,喃喃道:“哦,原来那颗脑袋会说话。”
“那是自然。”迦蓝道。
牛竹道:“我还以为,他只会说一句:道友请留步。”
陆压道君用鼻子哼了一声,感慨道:“那厮短短一句话,不知曾经害死过多少人。”
苏季若有所思,茫茫天地之间,有些人依靠变幻莫测的法术,有些人依靠力道十足的拳脚,还有些人不依靠发达的四肢,只需要一颗脑袋,一张嘴。
申公豹应该很解自己就是最后一种,所以今天,他只带一颗脑袋就够了。
姜凌面对申公豹,问道:“分水将军,今日不请自来,不知有何贵干?”
申公豹答道:“今天我来,主要为两件事……”
“不知是哪两件事?”
“首先,这第一件事,我想献给陆压道友一份薄礼!”
陆压道君正埋头吃菜,突然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印象中自己和申公豹没什么交情,不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吱吱!
独目医仙的药箱里,忽然传来一阵小动物的叫声。
姜凌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小鲤子心领神会,立即打发舞伎们退场。
宫乐戛然而止的瞬间,重九宫里的宾客忽然感到一种凝滞的气氛。人们陆续正襟危坐,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吱吱吱!
那声音再次传来,仿佛类似老鼠的叫声,却老鼠的叫声更大,更加尖锐刺耳!
陆压道君大惊失色,眼中布满血丝,只见药箱里探出一个毛茸茸的黄色小脑袋!
随着一片此起彼伏吱吱声,一只只贼眉鼠眼的黄鼠狼,从药箱里跳出来!
弹指间的功夫,重九宫内到处爬满了一只只黄鼠狼,数量看起来有几十只,几百只,几千只,数量越来越惊人。那药箱仿佛被施过法术,里面不断涌出的黄鼠狼,仿佛无穷无尽!
这些从匣子里跑出来的黄鼠狼,除了数量比较多以外,只是普通的黄鼠狼,可是对于陆压道君来说,这些天敌就算什么招式都不会,依然是很可怕的存在。
“乖乖们!”申公豹号令那群黄鼠狼,高声道:“让诸位尝尝,什么叫做风味小吃!”
满地的黄鼠狼一个个翘起尾巴,黄色烟雾骤然扩散开来,带来一股刺鼻难闻的恶臭。
大殿内的所有人,几乎同时用手捂住鼻子!
“那是什么东西?”姜凌紧紧捂住口鼻,几乎快要吐出来。
“黄仙。”苏季屏住呼吸答道。
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视线迷失在滚滚黄雾中。弥漫的黄雾看起来,又混浊,又肮脏,越来越浓厚,如果在这种环境中施展法术,必然要伤及无辜的同伴。
陆压道君被熏得头昏脑涨,当时就把刚咽下去的东西,一股脑全都吐了出来。
独目医仙一吹口哨,成群结队的黄鼠狼,自四面八方汹涌而来,聚集成一个黄色的黑影,如潮水般扑向陆压道君!
“我先走一步,你们自求多福吧!”
陆压道君大喊着冲出重九宫,一溜烟逃得无影无踪。
苏季根本来不及叫住他,无奈眼下唯一可以打败申公豹的散圣仙,已经不战而退。
然而,尽管形势十分不利,苏季眼中的目光,并没有一丝动摇,突然祭出忘忧葫芦,一转眼的功夫就把黄雾吸进了葫芦里。
独目医仙瞠目结舌,眼中掠过一抹惊色。
此时,宫内剩余的几只黄鼠狼,还在四处乱窜。
姜凌举起熊熊燃烧的红莲伞,烈焰幻化成一只凤凰,伴随鸣叫之声,咆哮而出。浴火的凤凰席卷之处,流窜的黄鼠狼顷刻间化为一片灰烬,留下一股刺鼻难闻的烧焦气味。
望着苏季手里的忘忧葫芦,申公豹不禁微微阖目。
苏季慢慢收起忘忧葫芦,面对申公豹,朗声道:“阁下送的这份大礼,我替道君先收下了。不知阁下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事……”申公豹脸色一沉,沉声道:“我想知道你们当中,谁杀了我的坐骑,还有我的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