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想用造化玉牒挽救截教群龙无首的局面,完成阐截两教的联合,奈何整整两天过去,陆压道君始终杳无音讯。
第三天转瞬即至,想到明天就是九九重阳,苏季忧心忡忡,独自在幽林密布的申候府中漫步,一边漫无地游荡,一边想着如何摆平截教元老,如何对付魏国,如何不战而屈人之兵。
午后,一路嗅着新鲜草木的味道,苏季无意间来到申候府的后花园。耳边突兀传来一老一少嬉戏的声音,苏季抬头看去,远远瞧见姜赢和外孙宜臼,正在花园院里捉迷藏。
苏季颇有些意外,因为今天的宜臼看起来,似乎比平时都要高兴。从未见过这孩子如此开心地笑出声来,苏季暗忖不愧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这爷孙俩只用两天就相处得其乐融融。
姜赢双眼蒙着一块黑布,双脚趟过潮湿的草坪,双手在园中东抓抓,西摸摸,显然刚刚猜拳输了,正在扮抓人的‘鬼’。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此刻全神贯注的模样,活像一个贪玩的老顽童。
此时,爷孙二人中间隔着一头青牛。
宜臼站在牛头后面,双手扶着两根牛角,探出一个小脑袋,喊道:“外公,来抓我呀!”
听到外孙的呼唤,姜赢的神情立刻变得兴奋起来,像个活泼的孩子一般扑了过来!
“总算抓到你喽!”姜赢忽然感觉不对劲,摸到一根毛茸茸的东西,喃喃道:“外孙,你何时留辫子啦?”
苏季憋着笑,差点没笑出声来,只见姜赢现在紧紧抱住的不是外孙,而是青牛臭烘烘的屁股!
“外公,你又抓错啦!”
宜臼嬉笑着跑开,正好迎面瞧见苏季,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完全没有理会这个师父的存在,直接从他身边一溜烟跑了过去,回头喊道:“外公!我在这儿!”
听见外孙的催促,蒙着眼睛的姜赢,缓缓转过身子,循着声音伸出双手,直奔苏季这边摸了过来。可是由于双腿踉踉跄跄,前进的路线渐渐偏离,直奔一根石柱过去!
苏季微微一怔,如果姜赢继续摸黑前行,脑袋很快就会撞在石柱上!
刚要伸手去扶姜赢,苏季突然心头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姜赢的修为没有荒废,即便双眼蒙着黑布,依然会轻轻松松避开那根石柱,不至于蠢到直接撞在上面。
然而,正在苏季犹豫的片刻,姜赢居然真的跌跌撞撞地靠向石柱……
眼看脑袋就要撞在石柱上的时候,姜赢面前突然凭空裂开一道缝隙,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拖住了他的脑袋。
姜凌把父亲扶到一边,转头喊道:“宜臼!你太调皮了!”
宜臼在母亲面前的时候,跟普通孩子毫无区别,吐了吐舌头,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扶着外公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有模有样地陪了个不是。
姜赢摘下蒙眼睛的黑布,似乎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微笑着用手爱抚着外孙的小脑袋。
“师姐。”
苏季尴尬地站在一旁,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姜凌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苏季道:“……是我多心了,毕竟你是他女儿,应该比我更了解他。”
姜凌红唇微启,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宗主!好消息!”
小鲤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他们回来了?”姜凌问道。
小鲤子点了点头,兴奋道:“都在玄宗阁,恭候宗主大驾。”
苏季神色一喜,急忙回到玄宗阁。
“你总算回来了。”苏季直奔陆压道君,说道:“我们事先说好,只要我打败沐灵雨,你就把那造化玉牒破给我!现在该把那破盘子交出来了!”
陆压道君摆了摆手道:“不行,不行,我当时说好要你杀了那小丫头才算数,可你舍不得杀,所以不能算数……”
“想赖账是吧?”苏季眉头一簇道:“亏你还自称堂堂散圣仙,想不到跟你和孔宣一个德行,言而无信!”
“你……”
听见苏季把自己跟最讨厌的晚辈相提并论,陆压道君咬了咬牙,叹了一口气,道:“算啦,我说不过你,区区一个破盘子,给你就是了。”
说罢,陆压道君一只手伸进怀里,开始摸索起来。
苏季满心期待,这回有了截教传教信物造化玉牒,便可以堵住那些截教元老的嘴巴。
然而,陆压道君在怀里摸索了一会儿,脸色明显渐渐沉了下来。
“完了……”
陆压道君忽然傻了眼,那只脏兮兮的手,刚才怎么伸进怀里,现在就怎么掏了出来。
“怎么了?”
“碟子不见了!”
“哪去了?”
陆压道君目光呆滞,默默琢磨了一会儿,豁然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那畜生!”
“哪个畜生?”
“坐……坐骑……独眼怪!我喂他吃饭的时候,忘记要回来了!”
话音刚落,众人互望一眼,面露焦急之色。
苏季无奈道:“你说你用什么喂饭不好,偏偏要用那宝贝。我本以为你只是耍他玩玩,想不到你反被他给玩了!这回好了,竟然被自己养的狗咬到手!”
陆压道君肠子悔青,一拍大腿道:“我以为那怪物有吃有喝,成天在我眼皮子底下,不敢再为非作歹,想不到竟然上了他的当!我还真把他当成狗,我自己比狗还蠢啊!”
苏季叹道:“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
陆压道君虽然平时总是嬉笑怒骂,但心里清楚那宝贝对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