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狼烟冉冉升起,形成一道道笔直的黑烟冲上云霄。
瞧见外敌入侵的信号,镐京街头的百姓乱成一团,方圆千里都沉浸在一种恐慌的氛围之中。
王宫内亦是人声鼎沸,大臣们陆续涌向朝堂商议大事。
姜凌神色凝重地走出寝宫,只见迎面走来一位步履匆忙的年轻公子,正是兮伯吉甫的儿子——兮伯封。
“伯封,发生什么事了?”姜凌问道。
兮伯封拱手答道:“回娘娘,戎狄大举发兵,不日即将抵达骊山。”
姜凌脸色微变,疑惑道:“戎狄入侵必经其它诸侯国,为何别国没有消息传来?”
兮伯封答道:“听说戎狄请来道行高深的异士奇人,沿途用法术移山开路,绕道避开各国耳目,一路直奔镐京而来。不过,娘娘不必太过担心。杨逆将军已经率领精锐镇守骊山,李鸿熙将军率领本部兵马迎击外敌,阐教主牛竹也亲自前往骊山助阵。”
“他也去了……”
姜凌抬头仰望天边,视野所及之处已是黑烟滚滚,不由得面露犹豫之色。
兮伯封向朝堂方向看了一眼,神色焦急道:“微臣正要前往朝堂,听候大夫伯阳甫、仲山甫等各位大人们差遣。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姜凌摆了摆手,兮伯封附身一礼,匆匆离去。
这时,平日里贴身服侍宫女绿儿,走过来道:“天子前阵子派人贴出悬赏布告,不惜悬赏千金,只为博褒姒一笑。不少投机取巧之辈,冒雪赶往骊山献计献策。这烽火狼烟莫不是谁想出的主意,只为逗褒姒一笑?”
“绿儿,备马!”姜凌吩咐道:“我要亲自出城看看。”
绿儿道:“君上临行前特意派李将军通知娘娘在宫中好生养病,不得在君上回宫前过于操劳,不得离开王宫半步。”
“我偏要去!谁敢拦我?”
姜凌眼中流露出一丝怒色,快步返回王后寝宫。
此时,已是日薄西山。
夕阳从窗外洒进来,照亮昏暗的室内。
姜凌独自站在梳妆台前,面对一面铜镜,摘下满是珠玉凤冠,撕去长长的裙摆,褪下五色斑斓的霞披……
绿儿快步走过来,担心道:“娘娘务必小心凤体,莫要着凉染了风寒。”
“本宫才没那么娇弱!”姜凌一边换衣服,一边问道:“绿儿,从镐京王宫到骊山,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绿儿道:“骊山位于镐京城外,距离此地几百里路程,多说四五个时辰,若快马加鞭,不出半日便能抵达。”
“太久了。”说完这三个字,姜凌已经换上一身轻便的红衣。
“娘娘,莫不是想独自前去?”绿儿惊愕地问道。
“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会会那个叫褒姒的妖女。”姜凌伸出一只手,吩咐道:“绿儿,拿本宫的红莲伞来。”
绿儿道:“那把旧伞从娘娘入宫就一直戳在角落里,三年未曾动过,现在落满灰尘,又脏又破。奴婢还是去给娘娘换一把新的吧。”
“不必了。”姜凌眼光低垂,神色黯然道:“绿儿,你服侍我多年,我视你如亲人。本宫……不,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绿儿道:“娘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奴婢就是了。”
沉吟片刻,姜凌眼光低垂,双膝微微弯曲,慢慢跪了下来……
绿儿急忙扶住她,大惊失色道:“王后娘娘,您……您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言……这太折煞奴婢了。”
姜凌道:“骊山的烽火台一旦点燃烽火,依照周室当年和天下诸侯的约定,神州大地所有诸侯的兵马都要不遗余力派兵勤王,从四面八方一窝蜂朝镐京城奔涌而来。周室开国以来任何一位君主都未动用过如此庞大的行军调度,其规模之大、耗费之多空前绝后。姬宫湦若被那妖女迷惑,真做出烽火戏诸侯的荒唐事情,势必造成民心沦丧。我不能让天下毁于一个昏君之手。我必须为民除害!”
“娘娘……娘娘要弑君?”绿儿吓得连连摇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绿儿该死!绿儿罪该万死!绿儿胡说八道!君上虽然无心国事,喜欢玩乐,但还未到昏庸的程度。刚才的话请娘娘不要相信,那都是绿儿道听途说……”
姜凌把她扶起来,问道:“你这个猜测是从谁那里听来的?”
绿儿答道:“一个叫小绵的宫女。”
“小绵?”姜凌想了一会儿,沉吟道:“从未听过宫里有这么一位宫女。”
绿儿答道:“小绵是林姿王妃的贴身丫鬟,现在负责服侍杨逆将军,平时不常在宫中走动。绿儿也是偶然才见到她,听她说的这番推测。”
姜凌道:“无论这件事是否属实,我都要去骊山走一遭。如果我不幸死于在山上,请你把宜臼送去申国,交给申候姜赢抚养。宜臼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实在不忍他留在宫中受苦。”
绿儿道:“宜臼太子毕竟是天子的儿子,天子就算再生气,也必不至于对自己唯一的亲生骨肉痛下杀手。”
听到“亲生骨肉”四个字,姜凌低头不语,良久没有再说一句话。
昏暗的灯光下,绿儿用眼角余光扫过姜凌的脸颊,见她眼中闪过一抹愁思,忍不住问道:
“娘娘,难道那天来的独目大夫,说的都是真的……宜臼太子他不是……”
“不……”姜凌摇了摇头,缓缓道:“宜臼的确不是姬宫湦的亲生骨肉,但也不是独目医仙所说的那样。我姜凌问心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