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头汤鲜味扑鼻,香飘四溢。
龙须虎被那味道深深吸引,当即放弃数叶子,一只脚蹦蹦跳跳地凑了过来。
牛竹瞧见龙须虎的怪异模样,不由得全身戒备,喝道:“三师弟!这是哪里来的妖怪?”
苏季解释道:“他叫龙须虎,若论辈分,咱们还得叫他一声师叔。”
牛竹恍然大悟,连忙俯身行礼,“晚辈牛竹,见过师叔!”
龙须虎充耳不闻,只顾一头埋进鳌头汤里,咕嘟咕嘟痛饮起来。
眨眼间的功夫,鳌头汤被一饮而尽,袁生只得眼巴巴地咽了一口唾沫。
望着毫无尊长气度,只顾吃独食的龙须虎,牛竹转头用眼神询问苏季,仿佛在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苏季摆手道:“别看我,师叔的想法,咱们不懂。”
话音刚落,平静的水面摇曳不定,一串串水泡不断冒出河面,好像有一只庞然大物,即将呼之欲出。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巨浪涌起,波涛汹涌的河水,赫然从中间分开两半!
众人抬头仰望,只见一只五丈高的怪猴,浴水腾空而起!
两只脚踏着百丈高的巨浪,犹如踏着一架高耸的云梯,“云梯”之下皆是水雾飞烟,激起无数水沫,飞溅到几丈外。
随风飘来大大小小的水珠,一粒粒倾洒在众人的衣袖上,脚下的鞋子全被浸湿。
苏季定睛看去,只见那怪猴形若猿猴,缩鼻高额,火眼金睛,白头青身,雪牙金爪,无疑就是水猿大圣——巫支祁。
巫支祁怒道:“你们好大胆,竟敢杀害本王的坐骑!”
牛竹一脸茫然地问:“三师弟,他的坐骑在哪?”
苏季指了指鳌头汤,“你刚才吃的就是……”
闻言,龙须虎吓得拔腿就跑,一溜烟逃离了是非之地。
望着龙须虎离去的背影,牛竹道:“师叔看来不傻……”
巫支祁扫视众人,道:“你们是什么人?”
牛竹刚要开口回答,苏季却抢着说道:“我们是西方教教徒,奉西方教教主之命,特来找你麻烦!”
“西方教?”巫支祁眼睛一亮,急问:“你们可认得金蝉子?”
苏季问道:“认识怎样,不认识又怎样?”
巫支祁道:“我的肉身被压在龟山下,即将陨灭,唯有吃了金蝉子的肉才能续命长生。我听闻金蝉子必定经过此地,故而在此等候。如果你们肯告诉我金蝉子的下落,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苏季发现这猴子的脖颈被一条手臂粗的链锁住,鼻孔被穿了一串铜铃。无论它再怎么愤怒,它的身躯始终没有离开水面,还有脖颈的铁链,可以看出他的封印没有解除。夏禹王治水至今一千五百年,这猴子就被压在龟山下一千五百年。
苏季道:“金蝉子的肉能长生?这是谁告诉你的?”
巫支祁道:“我有一位猕猴兄弟,善聆音,能察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能闻千里外之事。”
牛竹挠了挠头,道:“你那位猕猴兄弟,如果知道金蝉子会路过这里,为何不自己去抓,偏偏要告诉你?”
巫支祁迫不及待道:“这个你们管不着,快告诉我金蝉子的下落!”
苏季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这时,牛竹把一颗鳌头奉还,道:“这个还给你。实在抱歉,我刚才只喝汤,肉没吃几口,尚且能保个全尸。”
巫支祁勃然大怒,吼道:“我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再还给你,还来得及吗?”
牛竹道:“头已经砍了,你想我们怎么办?”
巫支祁怒目横眉,呲牙道:“我要你们偿命!”
这时,袁生突然喊道:“伯父!”
巫支祁侧目道:“你叫我什么?”
袁生道:“伯父!我是你侄儿!”
闻言,巫支祁微微一怔,双脚踏浪不动,头颈突然伸长百尺,凑到袁生身上嗅了嗅,突然吼道:
“我哪有什么侄儿,休要唬我!”
巫支祁大吼一声,朝袁生一口咬去!
牛竹一把将开山斧塞进猴嘴里!
巫支祁叼住斧头,将牛竹一同甩到天上!一股巨大的水帘,从百米高空倾泻入水中,溅起巨浪,朝牛竹席卷而去,发出轰轰巨响。
百丈浪潮如高山涌起,仿佛危崖如欲倾坠,声势有如万马奔腾。声音震耳欲聋,袁生和苏季想交谈几句,却已经听不见。
牛竹漂浮在半空中,身躯被水流不停剧烈冲刷,依旧屹立不倒。
巫支祁微微一愣,旋即高举双臂,一股洪流直冲而下,映着日光的照耀下,犹如一道悬空的彩练,又如巨龙吐息,雄伟壮观,气势磅礴。
牛竹一斧劈下,断开洪流,激起沸腾的浪花,晶莹的水泡。
巫支祁放出的洪流被粉碎成一片腾空的泡沫,忽而又在水中击起陡直的水柱,忽而又化为乌有。
苏季看见急水如云,从半山中奔腾而下,不禁叹为奇观。
巫支祁望向牛竹,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道:“想不到你还有几分道行,若不是我的肉身被困龟山下,仅剩两成法力,岂能容你等放肆?”
牛竹心头骇然,虽然刚刚自己占上风,但巫支祁目前是元灵出窍,竟能有如此法力!
随着哗啦一声巨响,整个百丈高的水帘自空中崩落下来,烟似雾的水屑迎面扑来,夹带湿润的雾气,简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漫天水屑,如烟如雾,如雨如尘。
巫支祁趁机一头冲进河水里,再也不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