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向他胸前的伤口望了一眼。那伤口入肉三分,从右臂一直延伸到左胸,正在止不住地流血。
“你去打一碗井水给他喝。”白衣人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这句话的对象是一个趴在门后探头张望的小道童。白衣人想必刚才那声惊呼就是他发出来的。
小道童闻声,连忙将头缩了回去。
半晌过后,小道童端着一个盘子走了出来,盘子上放着一个茶壶和两个茶碗。他将一碗茶递给苏季。
苏季头也不抬,接过茶碗仰头灌了下去,不用看也知道,眼前这道童装扮的人就是花如狼。
“这水甘甜解渴,再来一碗。”
花如狼看着师父,眉头紧锁,表情复杂,犹豫了片刻才又倒了一碗。
白衣人看着苏季一晚又一碗地喝着,自己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自从进庙,她除了杀人,就是骂人,难免有些口干舌燥。
花如狼将另一个茶碗也倒满,双手端到白衣人面前。白衣人下意识地伸出手,却骤然停在半空中。
苏季顿时察觉到她的犹豫。
就在白衣人缩回手的前一刻,只听“啪!”的一声。
花如狼的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谁让你给她的?”苏季厉声喝道。
花如狼揉了揉脑袋,含泪道:“我只是想端水给她喝。”
“我还没死呢,你就急着巴结别人。我真该先打死你这吃里扒外的墙头草!”
苏季只轻轻一巴掌打过去,花如狼却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看着泪眼汪汪的花如狼,白衣人眼中掠过一丝关切的光芒。虽然那只是极其微弱的光,却如从乌云背后探出的太阳,因为难得一见,所以显得更加温暖。原本堆积在她心头的冰雪,已经完全被花如狼眼中的热泪融化了。
白衣人捻指一弹,苏季顿时像被踹了一脚,跌坐到一旁。
“别哭了,我刚好有些口渴。”
语声未落,花如狼的茶杯就已飞到白衣人手中。两手隔空御物的本事,充分体现了她万中无一的天赋。
白衣人看了一眼苏季手中空空的茶杯,仰头喝了下去。
花如狼咬着嘴唇,看着仰头喝水的白衣人,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忍,看得出这她是真的关心自己,心头涌出一种强烈的负罪感,压得他喘不过气。
花如狼焦急不安,苏季却嘴角上扬。
两人不经意流露的表情都被白衣人尽收眼底。
白衣人放下空茶杯,淡然说道:
“你们费尽心机哄我喝了这碗水,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