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转身说道:“那你不妨说说,这次记名弟子的考验,究竟有什么潜藏的规则?”
夜玲珑将苏季请到酒桌边坐下,给他斟了一杯酒,说道:“你纵然有天大的能耐,没有通过金银打典,也未必能通过这次考验。我猜你一定想不到,其实白天那只会发光的畜生,根本就不是姜太公的坐骑四不像,只不过是一头贪吃的麋鹿罢了。那头麋鹿被人施过法术,不仅浑身发光,还能与人沟通,但凡之前通过金银打典过的人,身上都会携带一包特质的草料。那畜生只要一闻就会点头。这就是为什么那个殷久悠会被破格录取。不过,这些事情连那个白衣道长都不知道。”
“连负责记名弟子考验的人都不知道!”苏季微微一怔,问道:“莫非幕后的主使者是阐教高层的人?可是那些人都是道行高深的修士,怎么能轻易被你用金钱收买?”
夜玲珑甩开扇子,潇洒地扇了两下,说:“这事就得因人而异了。凡人要用钱收买,修士就要用宝物来收买。我这次来之前就已经捐过一大笔香火钱,早已经用宝物打通了人脉,所以白天的时候才会那么顺利的通过。阐教高层的眼中,只有入室弟子才是真正的弟子。至于那些打杂做饭的记名弟子,谁来做都是一样的……”
苏季紧紧握住酒杯,愤然道:“想不到堂堂玄门之首的阐教,现在竟然如此不堪!”
夜玲珑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你仔细想想,其实这些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昆仑山的修士并非全都辟谷。首先阐教主本人就是个贪吃的厨子,还有去年死的那个太甲真人,每年喝的名酒就要花去整整十万块金贝。门下的弟子也都要吃喝拉撒,柴米油盐。宫殿道观都要修缮维护,这些哪一个不得需要钱?昆仑山不是强盗的山寨,一不能抢,二不能偷,只好用招收记名弟子的噱头赚点钱喽。”
苏季若有所思,继而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很想看看那个在背后操纵一切的阐教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必着急,你早晚会见到那个人的。”
说则,夜玲珑取出一包沉甸甸的布袋,随手仍在酒桌上。
苏季打开布袋一看,只见里面装满白色的粉末,看起来竟有几分眼熟。微微一嗅,苏季陡然一怔,不禁脱口而出:
“化清散?”
“呦!”夜玲珑微微一怔,道:“看不出你还有点见识嘛。”
苏季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回忆曾经在青灵寐境的时候,只用一小包化清散就足以抑制玄清九境的分量,不知要令多少人暂失功力。
“你要用这么多化清散搞什么名堂?”
夜玲珑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下月初七是西王母寿辰。那天不仅阐教高层会在瑶池大摆宴席庆祝,昆仑山上凡是有人的地方都会举教欢庆,而当天的菜肴是由你将要去的山珍阁负责。你要在西王母寿辰那天,把化清散下在饭菜里。这就是我拜托你做的第二件事!”
苏季眼珠子一转,风轻云淡地说:“唉,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神神秘秘,原来是小事一桩,尽管包在我身上!”
夜玲珑见苏季爽快答应如此艰巨的任务,不禁感到有些诧异,甚至开始有点心里没底。
苏季痛快地接过布袋,用手踮了两下,心中暗想:哼,这么一大包化清散到了我手里,用不用、用给谁,还不都是我自己说了算……
当天夜里,夜玲珑与苏季二人把酒畅饮,相谈甚欢。
苏季纵横酒场二十多年,酒后识人的本事可谓一流,让对方酒后吐真言的前提是要比对方酒量好,苏季完全满足这个条件。
夜玲珑的酒量在女人之中虽然算是很不错的,但在苏季面前就显得小巫见大巫。
两人你来我往,觥筹交错之间,发现彼此都是性情中人,谈话的气氛也逐渐变得轻松许多。酒意正酣的时候,两个人甚至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夜玲珑举手投足间,时不时会流露出一些不拘小节的动作,说话时也不忌讳带上一些肮脏的字眼。
凭借以往的经验,苏季基本可以判断夜玲珑这种人虽然颇有城府,倒也绝非阴险狡诈之辈。尽管她的身份是一位千金小姐,言谈举止却比有些男人还要豪迈大方,尤其在花钱方面简直可谓是挥金如土。
至于,偷东西这件事,夜玲珑始终坚持自己是“盗亦有道”,并为此感到深深的骄傲。
当天晚上,两人倒在同一张蒲团上拥抱着睡了一夜。
次日,首先醒来的苏季发现自己抱着一个女人,竟然也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不自然。他轻轻将一张被子盖在夜玲珑身上,心想若她是个男人的话,一定会是一位知己酒友,可惜她不是。
通过白衣道长的指引,苏季来到山珍阁。
负责接应的是一位黄衣道士,姓黄,名牛。
苏季看得出来,黄牛道长的一身黄色道服,本来和其它同门一样是白色的,只不过因为长期下厨做饭,衣服上沾满了黄乎乎的油渍,基本变成一块油抹布的颜色。
黄牛道长发给苏季一个桃木箱,里面装着阐教记名弟子的道服,以及各种日常要用的细软。
苏季捧着桃木箱,跟着他一路前行,沿途路过几间石室,应是山珍阁弟子休息的场所。
黄牛道长与净心阁那个冷冰冰的白衣道长截然相反,对苏季的态度热情如火,一路上嘴像炒豆般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苏季经他介绍了解到:山珍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