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行商的“行”是行会的“行”,而“方”却是方家的“方”。
方晴正斜倚在一张精致的丝绒榻上,手里捧着半卷诗书,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愣愣的望着窗外,眼神有如星光一样迷离。
窗外一阵风吹进来,墙上的各种诗书字画在风中哗哗作响。
她喜欢收集各种字画,特别是各种英雄名豪的字画。
这世上的高手就算不精于字画,一旦下起笔来也是笔走龙蛇。只因到了高深处,字也好,画也好,其实同武学修行没什么两样,一理通便是百理明。例如当今神霄掌教的一手山水泼墨便是绝妙无比,当今圣皇陛下的一手好字更是龙飞凤舞、铁画银钩。
她一直相信,一笔一画都是直指人心。
突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青年剑侍,青年男子走到门口便停了下来,站在屏风外面也不进来。
方晴脸上顿了来精神,转身道:“怎么样,是白公子到了么?”
自从她收到萧秋雨的消息,便一直在等待。萧秋雨给她传来的消息很简单,意思也非常的明白。只是说连云山脉的事情非常危险,叫方家的人暂时不要理了,他会派一个高手来处理此事。
萧秋雨知道那是个陷阱,自然不想方家的人去理,他说的也是徐长生,只是方晴却想歪了。
她和白素问是好姐妹,自然对白家了解颇深。据她所知,白家的年轻高手里面,也只有白轻尘璀璨夺目。她虽然没有见过,却是早想见上一见。在她心里,若是白家要派个人来处理这件事情顺便历练一番,毫无疑问会是白轻尘。
青年人苦笑:“白轻尘没有来,倒是贺知行来了。”
“他怎么来了。”方晴一扭头,脸上顿时多了一抹鄙夷。
贺知行同白轻尘齐名,也是南疆这带少有的年轻俊杰,年纪轻轻便已挑战各路高手,也曾是无数少女的心仪对象。曾几何时,她也对贺知行心生敬仰,结果一番约见之下,贺知行表面虽是规规矩矩,一双眼睛却是充满污秽。
正是如此,这次听到白轻尘要来,她便多了一个心眼,想要自己过去瞧上一瞧。
青年人笑了笑道:“他来这里大概也是为了一个人,为了一柄剑。”
方晴知道贺知行喜欢各处挑战高手,一听顿时来了一丝兴趣,问道:“是个什么人,也是年轻的英雄人物么?”
“年轻倒是年轻,不过修为……连我都不如。不过这人倒是将一柄圣兵带回了银叶城,如今更是将银叶城搅得满城风雨。”
“这种事情,你怎么会知道。”方晴突然道。
“其实,小的也是刚刚从二少爷那里知道的。”
“怎么,二哥也有兴趣?”方晴眼波流动。
“其实南疆这带的氏族名门,大概都有兴趣。只是这种事情知道的人多一个,对手也多一个,再加上还有武侯柳尽空一直压着。所以大家就算知道,也是一直藏着掖着,心照不宣罢了。若不是那人大闹一场,弄的满城尽知,只怕我也不会得到这点消息。”
“那人……不会来这连云山脉了吧?”
“那人不但来了,还穿着一件极为显目的山河宗师袍,就这么冲进来了。”
青年人脸上尽是嘲弄之色,就像说着一个疯子正在做着一件极为疯狂的事情。
方晴却笑的花枝招展。
她见过不少身穿玄师袍的冒牌货,冒牌的道宗高手她还是第一次听见。冒牌的玄师寻常人就算看见,大概也很难分的出来。而道宗高手却是凤毛麟角,那种极深的底蕴一眼便知深浅,更何况这世上的道宗大多都是受人敬仰,这种逾制僭越可不是一般大罪。
方晴很快有了打算:“我们就去找他!”
青年人楞道:“不过是一个武境四重,又不是什么大英雄,你也想见?”
“我若是白轻尘,只怕也不想看见贺知行得到这把圣兵,更何况,一定会有更多的英雄人物去找他。”说到此处,方晴脸色突然一变,嘴上多了一丝不屑,喃喃自语道:“这些来夺剑的,只怕也不是什么英雄人物。”
“你就这么不喜欢老爷替你安排的婚事?在这里一直躲着不说,还一心想要自己出去找个?”青年人苦笑:“老爷可叫我看着你呢!”
方晴轻哼一声,道:“你到底陪不陪我去!我若嫁了人,第二个要阉的就是你!”
青年人脸上一抹苦笑,心知方晴只怕还真是一个敢对新郎官下杀手的人,脸上微微迟疑:“这……你叫我怎么去找?”
“那人穿着一件山河宗师袍,还能跑到哪里去!”
徐长生已然没有再穿他那件山河宗师袍,而是换了一件。
他如今穿的是一件寻常的玄师袍,旁边坐着钟氏兄妹里的钟杰,其实他和钟氏兄妹也刚刚认识没多久。
“徐兄弟,你穿着这件一品玄师袍还真像这么回事。”钟杰打量徐长生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总觉自己身上这件玄师袍是越看越不像,会心一笑道:“起码同我比起来,你更像刚刚进阶的一品玄师。”
徐长生礼貌的笑了笑。
他当然知道钟杰也是个冒牌玄师,修为其实同他差不多。当初钟杰之所以找上他,就是将他误认成了同一种人。
连云山脉里面各种妖兽玄兽出没,更有各种天材地宝,一直以来都是修炼者的福地。只是这种地方不但地方危险,人更危险。若是身上穿着一件玄师袍,多多少少可以避开一些别有用心的人。
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