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李牧伸手指着这赵国的王公重臣,眸子通红,咬牙切齿高声道:“我李牧,一生都在为征战,匈奴,六国,赵国哪一战没有我?”
“我在外边疆的战场,风沙席卷漫天,四处战火燎原,吃的是糠,喝的是泥水,身边终日都是血与骨……”
说到此处李牧闭上了眼睛,整个人深吸了口气,待数息后李牧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变了,通红的眸子看向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赤裸裸的杀意。
沉默了片刻,他大手一挥,用力拍打着胸脯嘶声叫道:“但是我不服,我李牧浴血拼搏,一天天生死两茫茫,但是守护的都是什么人?”
李牧猛地用力,将手里的一丈长短的方天画戟插在地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嗡鸣,而后他用力的指着朝堂上的大臣,咬牙道:“偌大的赵国,都是你们这些废物,每天只会阿谀奉承,拍须溜马,赵国岂能不灭,山河何以保住?”
李牧是什么人,一生杀到如今,手上死的匈奴没有五十万也有三十万,他的杀机何其的恐怖,赵国的王公重臣都是感觉浑身发亮,身子轻颤不敢抬头看。
“大胆!”
一向脾性温和的李牧发飙,气的赵王怒不可揭,他脸色铁青,紧握的拳头直接砸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这时候,李牧的目光也落了过来,四目相对,李牧非但没有丝毫的示弱,反而气势汹汹,和赵王针锋相对,大有一言不合拔刀就磕的意味。
任哪一位将军忽然知道,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死在自己守护一生的君王手上,估计都会难以接受。
而李牧忍了,他临来之前还在想,如何才能阻止蒙家军的进攻,毕竟敌我双方战斗力差距太大,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弥补的。
可来的朝堂之外,听到赵王冰冷的话语,他突然改变主意了,就如北辰和他所言的一样,为了这样的一位君王,到底值得吗?
“李牧,你当寡人真的不敢杀你吗?”
赵王察觉到李牧的变化,脸色一变再变,神色难看的要死,李牧本就功盖天下,赵王早就动了杀心,只不过这次表现的比较直接而已。
听到赵王那高高在上的话语,不知道为什么,李牧一时间心底无比的后悔,良久之后他长出了口气,同样不甘示弱的呵斥道:“你这无道的昏君,枉我李牧白白保你风雨三十载,现在看来,保你作甚?”
“反了反了,王上你听到了没有,这李牧大逆不道,罪当诛九族,灭十夷!”
他这话一出口,朝堂之上有人欢喜有人忧,很快便有搅屎棍子回过神来,立刻上前开口,其他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色却是写满了担忧。
李牧是谁?
恐怕很多人都很清楚,李牧大将军功高盖主不假,但却是赵国的顶梁柱,若是从此真的没有了李牧,赵国又该何去何从呢?
“来人,将李牧压下去,三天之后,城门之上赐死!”
赵王这次淡定不了了,被人这么骂了一顿,换做是哪一方君王,估计都会受不了,更何况北辰说的不错,他本来就像找个机会除掉李牧,毕竟攘外必先安内,李牧太危险了,就像一柄利剑悬在头顶,让他寝食难安。
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两位禁卫军,李牧一声冷哼,在朝堂之上吐了口唾沫,不屑的道:“我李牧不过是一条命,死不足惜,可我李牧感觉不值,为我那死去的千千万万兄弟感到不值!”
声音落下,李牧侧头扫了眼两侧的禁卫军,高声道:“不用你们抓,我会自己走!”
深意的看了赵王一眼,李牧一甩长袖,回头大步向门外走去,没有丝毫的停滞和眷恋!
朝堂之上沉默了,没有一个人说话,赵王看着被带下去的李牧,却不知道为何,心腹大患李牧快要被他除掉了,为什么自己却没有丝毫的高兴?
三日的时间,李牧一直在深思,做出了这个举动,或许是一时冲动,但是真的做了之后,他发现自己好轻松,那完全就像是另外一个自己。
透过牢狱窗户的薄纱,李牧看着天空中皎洁的明月,整个人独自出神,许久之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嘲一笑道:“北辰说的不错啊,果真是将我赐死在邯郸城城门之上……”
“改变了很多很多,但却没有改变的了结局。”
……
只不过三天未到,另外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了,那边是秦国的征讨军到了,城门外浩浩荡荡的大军,距离紧闭的邯郸城城门不到一百米!
来到之后,牛武带领的蒙家军根本没有在丝毫的迟疑,直接就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城中赵军的士兵人数足有二十万,此刻激烈反抗,带来了巨大伤亡!
直到晚上,牛武第五次攻势以失败而告终,最后只能无奈的退下去,再商议其他的办法。
可牛武不知道,此刻的城门内的将军已经炸开了锅,之所以能抵挡蒙家军的五次强攻,其原因还是李牧留下的排兵布阵之法。
五次之后吗……
没了!
这些消息自然传到了赵王的耳朵里,对此赵王什么都没说,脸色铁青也不说释放李牧,坐在王座上咬牙切齿,心里五味参杂。
城外,蒙家军副将牛武本打算休息一日,明天一早再开始攻城,只不过在夜半时分,他却得知了李牧被拘禁的消息,对此他自然激动,来了一句:“这二货赵王,还真是自掘坟墓啊……立刻攻城!”
没有了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