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滔这会儿走到郭林跟前,微笑着说:“郭连长,你现在先消消火。”接着,他又走到两个逃兵面前,对两边押解的战士说:“先把绑绳松开,你们看,蓝小山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两人的绑绳松开后,冯滔语气温和地说:“小山,你先回答,你为什么要跑呢?”
一脸孩子气的蓝小山抬头望着冯滔,眼泪汪汪地说:“营长,我、我想回家。”
原来,这蓝小山去年4月因为跟后娘怄气,就跑出家门,跑到了邻近村子里的一连驻地,要求参军。当时炊事班正好缺一个打下手的,连长郭林就批准他留下来了。自卫战争爆发后,部队开始向北后撤,蓝小山的爸爸和后娘曾经找到郭林,希望让蓝小山回家,桂林回答说,部队又不是饭馆,哪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呢?
冯滔这会儿又问另一个逃兵,“涂有才,你又是为什么要跑呢?”
涂有才咂咂嘴,没有说话。他的班长替他说:“这个狗东西,早就想叛逃了,我今天发现他身上居然私藏敌人空投的诱降传单,感觉这家伙问题严重,就叫副班长带人看住他,我去向连长汇报。谁知道,我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翻墙头逃跑,还好,他没有跑掉。”
冯滔笑了,“私藏了敌人的什么诱降传单?”
郭林脸一红,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纸,“就这个,狗东西,真不要脸。”
冯滔接过传单一看,与那些文字传单不同,这张传单上印着两个女人的正面照片,她俩一丝不挂地斜躺在长沙发上,挤眉弄眼,一副挑逗勾引的风骚yín_dàng样子,两个肉球上的基本点和草丛地下面的中心区全都暴露无遗。照片旁边还印有一行字,“郎君,我在等你回来。”
冯滔看着传单,眼皮连跳几下,没有马上说话。这会儿,郭林恼火地说:“营长,我估计私藏敌人诱降传单的可能还不止他一个人,我准备检查全连战士的随身行装。你看,营里是不是也得检查全营战士的行装呢。”
他这一说,有几个战士顿时脸色一变。
冯滔没有回复郭林,而是看着涂有才,问道:“这是敌人最新空投的诱降传单,你为什么私自藏在身上呢?”
涂有才尴尬地动动嘴唇,没有吭声。
“还用问吗?这狗东西私藏敌人的诱降传单就是想要叛逃,到了敌人那里,再去嫖照片上的浪货呗。”他的班长替他回答了。
涂有才顿时满脸通红,慌忙摆手说:“不是,我、我没有想过叛逃,也没有想过跑到那边嫖女人。”
他的班长立马瞪了他一眼,“呸,你还诡辩啥子,真是死不要脸!”
冯滔随后问道:“周班长,你结婚了吗?”
小眼睛,细眉毛的周班长楞了一下,“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孩子。营长,你问这个,是、是啥意思”
冯滔接着问涂有才:“有才,你结婚了吗?”
涂有才这会儿直起腰回答说:“没有啊,家里穷,一直没娶上媳妇。”
冯滔笑了,“这么说,你没有见过女人的身体?”
涂有才点点头,“是啊,到现在,我还都没有见过女人是啥样呢?”
冯滔问道:“你是说,你私藏这张传单的本意并不是想要叛逃,仅仅是想看看女人身体是什么样子的?”
涂有才点了点头,又心有余悸地看了周班长一眼。“没成想,却被班长发现了,他把我好一顿臭骂,不仅骂我不要脸,还、还骂我想要叛逃,还把我看起来,我、我觉得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所以就、就跑了。”
周班长立刻对涂有才瞪眼吼道:“怎么啦,我还冤枉你了?你私藏敌人空投的诱降传单,你自己说,你不是想叛逃,是想干啥子?”
冯滔拍了拍周班长,然后又对大家说:“哦,乡亲们,我马上要跟部队的同志说话。因为谈话内容属于军事秘密,请乡亲们先回避一下吧。”
乡亲们听见这话,就纷纷走开了。一会儿,周围剩的全是军人。
冯滔把高哲、郭林、一连指导员江新、周班长召集过来,小声说:“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看把他们都放了吧?”
高哲、江新、周班长没有说话,郭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恼火地说:“那怎么行啊,伦朝阳、胡腾霄刚刚叛逃,我们这里就出了逃兵,影响太坏了。再说,马上要打仗了,这时候当逃兵,不严惩逃兵,不刹住逃兵风潮,队伍不就跑光了吗?”
停顿一下,郭林又歪着头看着冯滔,“营长,你对于想要跑到敌人那边的逃兵都讲宽大,是不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呢?”
冯滔哈哈笑了,“我冯滔在白区都是挣金条的大明星了,我认识很多国民党高级官员,比如陈立夫、陈墨崧,很多蒋军女兵还是我的狂热蜂蜜。我要是叛变还用得着几个普通士兵作为后路吗?不是跟你们吹嘘,我要是叛变,门路多得很呢,而且都可以通天。那个涂有才现在就是跑到那边去,就凭他一个普通士兵,自己都不能通天,还能为我通天打通关节吗?”
江新困惑地眨眨眼,“营长,那你宽大他们,是、是什么意思呢?”
冯滔微微一笑:“旧军队为了制止逃兵现象,对于抓回来的逃兵往往都是当着众多士兵的面故意活活地折磨致死。可是,逃兵还是屡禁不止。我在国民党统治区当演员的时候,就听国民党兵役官员说,从福建送来一千名新兵,到了贵州以后只有一百人了。你说说,除了被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