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有丰富的舞台救场经验的冯滔此时没有惊慌,他把头朝警察跟前一凑,张开嘴呼气,一股酒气迅速喷向警察,原来,刚才停车前,他拿起那个女同志的酒瓶,紧急喝了一大口,这会儿,刺鼻的酒气熏得警察慌忙歪了一下头。
紧接着,冯滔又继续装作醉醺醺的腔调,“谁、谁这么瞧不起我,说、说我装、装孬。我,我韩必恒喝酒,从、从不装孬。看、看我脸不红,就说我装孬了。告、告诉你,我喝得再多,脸、脸都不红。瞧不起我,是吧?婆子,再开一瓶,谁、谁瞧不起我,我、我跟他单挑,看看,到底谁、谁装孬?”
坐他右边的女同志松了一口气,赶紧对警察赔笑脸,“警察先生,真对不起呀,我先生喝酒再多都不脸红,谁要说他装孬,他就要跟人家一对一比着喝。您可别跟他一般见识呀。”接着,她又故意推了冯滔一下。“哎哟,我们现在早就出了饭店了,哪还有酒呀?别出洋相了,让人家看笑话。”
一听说是醉鬼出洋相,三个宪兵也松了一口气,关上驳壳枪保险,然后放回枪套里。
警察这会儿又用手电筒找了一下三个女同志。坐冯滔右边的女同志穿深黄色短袖夏布旗袍,弯眉毛,细长眼,烫发垂到脖子。坐左边的女同志穿淡绿色短袖夏布旗袍,脸型稍长、小嘴巴,烫发垂到肩上。开车的女同志穿白色短袖夏布衬衣,下面配蓝色百褶裙,圆脸,圆嘴唇、留着齐耳短发。
警察瞅见三个女同志都很漂亮,就疑惑地眨着眼,“你们三个跟这个男的,都是什么关系?”
右边的女同志大方的说:“我是老韩的原配大老婆,她俩嘛,都是小老婆。”
左边的女同志随即露出微笑,“我是老二。”
“我是老三。”开车的女同志接着说。
警察吃惊地瞪大眼睛,来回瞅了冯滔三个老婆一番,随后说,“你们三个女人伺候一个男人,究竟是图他什么呢?”
大老婆马上笑了,“我跟老韩是两家父母定的,至于她俩嘛,还不是图老韩有钱呀。”
二老婆马上气愤地撇着嘴,“哟,老大,你说话不能这么损呀。我怎么就是图韩先生的钱呢?我们也是情投意合呀。而且,算命的王半仙都说我们这是前世有缘,今生注定的呀。”
三老婆马上也回头接过话,“是呀,成都的李大仙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大老婆立刻呸了一声,“哎哟,你们还是什么新女性呢,居然还相信算命的骗子伎俩?算命的连自己的命都算不出来,还能给你们算命?哎哟,喝过洋墨水的人说出这话,也不嫌丢人。”
二老婆镇静地说:“老大是少见多怪了。王半仙说了,算命的从来都不能算自己的命,这是他们这一行的规矩,就像剃头的不能替自己的头一样。”
三老婆也接着说,“是呀,老大你见过哪个剃头的能剃自己的头了?”
大老婆拿出带香水味的手拍扬了扬,“剃头的不能剃自己的头,我看也没有哪一个剃头的头发都长得扎辫子吧?剃头的头发还得让别的剃头的给自己剃头吧?至少两个剃头的可以互相剃对方的头吧?可是,你们见过哪一个算命的请另一个算命的给自己算过命了?哪两个算命的互相算对方的命了?你们图老韩的钱,我不拦着你们进门,不就得了?还何必找什么遮羞布呢?”
二老婆愤怒了,“谁说我只是图老韩的钱了?我和老韩谈文学和艺术,谈唐伯虎和秋香,谈侯方域和李香君,谈陈圆圆。你行吗?”
大老婆歪着嘴,“行了行了,你不就是知道一点一个女人同时和几个男人都狗扯羊皮的破事吗?真正谈文学,你比得上老三吗?”
三老婆这下得意地晃晃脑袋,“是呀,我和老韩谈起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谈古典主义和文艺复兴,谈维纳斯和蒙娜丽莎,谈得可投机了。”
二老婆马上冲三老婆瞪眼,“喂,老三,咱俩可都是受老大欺压的小老婆呀,你不跟我合伙,一块反抗老大的迫害,怎么还和老大合穿一条裤头啊?”
三老婆回头说,“老二呀,我跟你合伙干吗?跟着你拱倒了老大,你可是扶正当了大老婆,可我呢,从三老婆升级二老婆,不还是小老婆吗?”
大老婆这下高兴了,“哎,老三你这就对了,别听老二的,老二搞掉了我,其实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可别上老二的当啊。”
二老婆愤怒地瞪了三老婆一眼,转头瞅着大老婆,“老大,你以为我对你威胁最大吗?错了,其实你最大的威胁不是我,而是这个老三。”
大老婆一惊,“怎么回事呀?”
二老婆冷笑地说:“老三对我都说过几次了,说你管钱根本管不好,只会节流,不会开源。买东西图贱买老牛,被贩子花言巧语地连哄带骗,也不看看价钱和质量,就没多带少地买回来一大堆不管用的,老是当冤大头。要是让她管钱,就不会当冤大头。她还把这话说给韩先生,韩先生听了后一直还没有表态呢。”
大老婆顿时被激怒了,顿时冲三老婆吼道:“好哇,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妖精,当初是我为了削弱老二,同意老韩娶你进门。没想到你现在不知恩图报,居然还算计着篡老娘的权,真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老三回头辩解说;“我、我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吗?你那样的节约其实就是另一种浪费。”她随后又对二老婆叫道:“老二呀,你、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