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书友‘丶晓学。’的打赏!)
“还记得吗?无名,如果你记得的话,你能说出来吗?”好像根本没有看到无名此时的状态,陈言自顾自地接着说着。
“我当然记得,兄长大人……”无名的眸子中闪烁着悲伤的情感,只感觉自己终于又接触到了那处根本不敢去回想的伤疤。
“那时我与母亲所在的的驿站被卡巴内袭击,一个刚刚杀完卡巴内的武士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把我也当成了卡巴内,毫不犹豫的朝我开枪……母亲为了保护我,用身体挡住了那颗子弹,就这么死了,然后兄长大人便出现,将那名疯狂的武士斩杀……”
说到这里,无名眼中的悲伤几乎快要满溢出来,但是她还是强行忍住了要哭的冲动,不想在陈言面前露出她软弱的一面。
“是的,我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那么,无名,你还记得我当时说的话吗?”陈言好像丝毫不顾及无名的感受,一再地要让她继续揭开伤疤。
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无名抬头看向陈言,此时她看着陈言的眼中既有悲伤,也有疑惑和不解,不过一向最听陈言的话的她还是回答了陈言,“当时兄长大人说,就是因为母亲她太弱了,她才会被杀,让我要凭借着自己的双手变成强者,我一直都记得这个话,所以才一直努力成长到现在。”
说完之后,无名又低下了头,似乎想要将脸埋在双腿的膝盖中一样,不敢再让陈言看到自己的表情。
“没错,就是这么说的。”陈言现在的语气听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外人在感慨一般,表情中隐约透露着几分厌恶,但是悲伤中的无名并没有察觉到。
突然,陈言走到无名面前蹲了下来,让自己的视线与无名的视线平齐,伸手轻轻地抚摸起无名的脸颊,等到无名有些诧异地看过来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是歉意的表情。
“对不起!无名,我为我以前说出的话道歉,现在看来,那句话真的是错得离谱的混账话!”
陈言的声音虽然很轻,很柔和,但是在无名听来,却如同一柄大锤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心上一样,让她整个人都震了一下。
“兄长大人……”无名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言,她真的是头一回看到兄长大人承认错误时的样子。
陈言继续保持着歉意的表情:“我说的最大的错话,就是说你的母亲是一个弱者,不,她并不是弱者,正相反,她是一个最最伟大的强者!
为了自己的孩子,即使明知不敌,明知有可能会失去生命,但是她依然奋不顾身地挺身而出,为保护你而牺牲了自己,在那一刻,她是世间最最勇敢的人!
无名,为自己的母亲自豪吧!这样伟大的母亲,你无论如何想念她,如何想要表达自己的情感都不为过,所以,无名,在我的怀里哭吧!这不是一个弱者的软弱行为,只是一个孩子为了记住母亲的伟大而流下的感恩的泪水!”
在陈言诉说着自己的忏悔的话语的时候,无名的眼眶就已经开始涌出泪水,等到陈言说完,她终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感情,一下子扑进了陈言的怀里,大声地痛哭起来。
“母亲……母亲……呜呜呜呜——!!”
无名的肩膀抽搐着,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她的眼中涌出,将陈言胸口处的衣服浸湿了一大片。
即使如此,无名的哭声也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也许从她母亲去世后她就没这么畅快淋漓的哭过了,在今天要一并将这么多年来积压下来的份全部发泄出去。
陈言温柔的轻抚着无名的后背,心中只感觉前所未有的清明。
虽然这种好像是为他人的错误道歉的行为看起来很傻,但是陈言并不后悔,他做到了原著中美马到死都不可能做出的行为,亲口承认了当年美马犯下的错误,告诉了无名她母亲的伟大。
也许这是他在取代了美马之后做得最为正确的一件事情,这对于无名来说,是救赎,对于他和美马来说,同样也是。
哭了好一会,已经很累的无名终于在陈言的怀里沉沉的睡着了,她的表情就如同一个熟睡的婴儿一般安详,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是心中的压力完全消失的释然。
陈言会心的笑了一下,轻轻的将无名抱在臂弯中,运起身法,脚在地面连点,平稳而又轻飘飘的返回了克城。
将还在熟睡中的面带泪痕的无名交给灭照料,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前因后果,陈言在灭欣喜的眼神注视下,命令手下在附近的河边为自己专门准备一个单独的洗澡场地。
现在时间已经到了傍晚,虽然不是什么洗澡的好时间,但是陈言并不在乎这些,在进到简单搭起的布围墙中tuō_guāng了衣物后,抬腿跨入了宽大的圆形木制浴盆中坐下。
用浴盆中的脸盆舀起满满一盆水,陈言的手抬起,在头上慢慢的倾斜,任由凉凉的河水浇在他的头顶,顺着他的面无表情的脸流淌下去。
虽然今天做了这么一件好事,但是对他触动最大的还是菖蒲劝他时的有些难过的样子,这让他一下子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现在想想,当初在杀死沙梁的时候,真正的自己明明是第一次杀人,但是过后却根本没感觉到什么恶心,就像是除掉了一个垃圾一般毫不在乎,压根没有自己亲手扼杀了一条生命的自觉,这要是当初生活在法制社会的那个宅男的自己知道的话,恐怕可能根本就不会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