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飘萍虽不如燕无双那样十分清楚焦若兰的底细,但一个人若能轻易地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能够轻易地制服燕无双,绝对算得上顶尖高手。
任飘萍笑道:“这么说来,阁下定是没有胆量来取我的项上人头,只好藉此卑鄙龌龊的手段来逼我就范了?”
焦若兰的眼睛里瞬间滑过一丝难以觉察的犹豫之色,她在心底里开始衡量自己和任飘萍之间的实力强弱,终于说道:“你不必枉费心机来激我,江湖传言,咫尺天涯任飘萍至今身经百战无论对手多强,尚无败绩,单看你这镇静自若,临阵不乱,想来不虚吧,我又为何要冒险呢?”
任飘萍无可奈何道:“其实你心里是清楚的,你就算是这样用剑抵着燕无双,也还是不能取得我性命的。”
焦若兰冷寂道:“说句实话,我已很多年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高手了,真的很想和你公平地一决高低,只不过我是杀手!”
焦若兰的话还未说完,燕无双忽然觉得小腹一阵剧痛,暗运玄功,顿觉气血不畅,只听燕无双怒道:“焦若兰,你用毒。”
任飘萍当即用手一捂小腹,道:“阁下也太过卑鄙了吧。”
焦若兰哈哈一笑道:“我实在是无必胜的把握,所以只好先制住燕无双,你必会前来相救,而你投鼠忌器,必与我周旋伺机相救。”
任飘萍接口道:“而你也知道制住燕无双并不会让我束手就擒,是以这正中你的下怀,乐得与我周旋,以便在暗中施毒,只待时机一到,我自是任你宰割。”
焦若兰笑道:“任少侠果然聪明的紧,孺子可教也。”
任飘萍的额头上已是渗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珠,表情颇为痛苦,道:“原以为你只是生得丑陋而已,不想你居然如此恶毒。”说罢,提气便要搏杀焦若兰,那焦若兰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任飘萍的身形竟然只冲到了一半便摔倒在地,再也动弹不了半分,嘴里已是涌出一口黑血。
焦若兰大笑,燕无双心如刀割道:“任大哥,都是我连累了你。”
任飘萍笑道:“不关你的事,她原本就是要杀我的,”转头对着焦若兰说道:“既已如此,我只想知道是谁要借我人头一用。”
焦若兰道:“好吧,我从不对死人说谎的,也让你做个明白鬼,来生千万不要再打有夫之妇的注意了。”在焦若兰的心里燕无双和任飘萍分明已经是死人了,说罢,挺剑便要刺向燕无双。
燕无双忽然露出左臂道:“长老请看。”
那焦若兰听到燕无双称她为长老已是大吃一惊,再定睛一看,燕无双的左臂上竟是一棵绿色的仙人掌,更惊!
燕无双已经出手,她虽已中毒,却也要利用焦若兰这一惊分神之际搏出一线生机,右手自袖中弹出一把短剑,剑长九寸,锋利无比,身形微侧,直刺焦若兰的心口。
那焦若兰虽已分神,但警觉犹在,剑身一抖,直刺燕无双的左肩,口里不由得大喝一声:“放肆!竟敢以下犯上。”
若在平时燕无双这一侧肩,也未必躲得过焦若兰的这一刺,更何况她现在已身中剧毒,谁知燕无双却任由这一剑刺穿她的左臂,她分明是要以一臂换取刺向焦若兰胸口一剑。可她这一剑刺向焦若兰的心口时,脑中想起的却是任飘萍的那一张脸,那一张在雅静阁第一次见到之后就再也挥之不去的脸,心中道:我怎能负你?
任飘萍为燕无双这拼命的一剑深深震撼,其实他的功力自是比燕无双深厚得多,只是为了得知杀他的背后之人是谁才假装如此不堪,此时情况自是万分危急,当下食指一弹,一道凌厉剑气自指尖射出,直击焦若兰握剑的右手。
燕无双忍着左肩的钻心的疼痛刺向焦若兰的一剑竟落了空,但焦若兰的右手却没能躲过任飘萍这一剑,霎时间焦若兰的右手血流不止,焦若兰同为杀手,自是与燕无双一样的凶悍,电光火石间已闪至燕无双的背后,这样她既能以燕无双为挡箭牌防住任飘萍的后着,又可再次制住燕无双以便要挟任飘萍甚或直接击杀燕无双。
任飘萍果然停住了攻击,而焦若兰的左手已迅速地伸出疾拍燕无双的后背,眼见燕无双便要香消玉殒,只听任飘萍突然大吼一声:“住手。”使得竟是少林正宗的狮子吼,那焦若兰虽是一怔,拍向燕无双的左手只是减慢了速度却仍向燕无双继续拍去。
任飘萍要的就是这一怔一慢,身形一如鬼魅,施展的当然是咫尺天涯绝世轻功,人已到了焦若兰的身前,只是只怕任飘萍自己也未想到,那焦若兰的毒竟如此厉害,方才连连运功,毒性已是蔓延到全身,待到了焦若兰的身前时,自己击向焦若兰的这一拳再也无力挥出,而那焦若兰此生只怕从未见到如此神速的轻功,就像突然遇见鬼一样,心中大骇,拍向燕无双的那一掌立刻向任飘萍拍去。
任飘萍此时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焦若兰的这只左手拍在自己的胸口,任飘萍已经倒下了,倒在了燕无双的眼前。对于燕无双来说,那一剑刺出已是拼了命了,可是眼前已不见了焦若兰的踪影,接着她就听到了任飘萍的狮子吼,最后她看见的就是任飘萍倒在自己眼前的身影,她的视线已经模糊,毒药正在侵蚀她的意识。
燕无双倒下了,她却在笑,因为在她倒下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现在谁也不能从我身边夺走他了,就是欧阳小蝶也不能!
焦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