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萱芸在屋里发呆的同时,院子里王家的下人还在继续挨打。有几个快没气了,可陈弘文只稳稳地坐着,眼皮都没抬一下。
十几个人中只有一个人没有挨打,那就是石竹。陈弘文一进来就先问刚才求众人别走的人是谁,大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指了石竹出来。
石竹战战兢兢从地上起来后,陈弘文让她站至一旁,等护卫开始打那些人的板子后,他才问起了石竹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怎么会来到这绮榄轩里当差?家里还有什么人?”
“回老太爷,奴婢叫石竹,今年十五岁,家里已没有人了。”
“你爹娘呢?”
“爹娘就只有奴婢一个女儿,奴婢还很小的时候家里遭了水灾,爹娘带着奴婢一路逃难来到京城,将奴婢卖进府后没多久就病死了。”
“也是个可怜孩子,你不怕吗?萱儿她”
“奴婢不怕,六小姐人很好。”
“嗯,那你以后要好好伺候小姐。”
“奴婢知道了。”
石竹对于自己的来历、还有她为什么会来到绮榄轩伺候等这些事并没有交代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陈弘文没有仔细听还是没有在意,想当然的以为,她说的卖进府说的是王家。
一个多时辰后,王氏还有周妈妈匆匆而来。两人看见院子里的情形,心里俱都诧异不已。躺在地上的人看见王氏过来,纷纷喊着救命。
原来就在一个多时辰前,王氏带着儿子到王国舅家给王老夫人请完安回来,门房的人说绮榄轩的陈老太爷请她过去一趟。
王氏只得放下手里的事情,与周妈妈匆匆赶到绮榄轩。可没想到看到的就是这副情形。院子里的人明显是挨了板子,只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惹得陈弘文发这么大的火。
“这些人的卖身契你可有带来?”陈弘文第一句话就是问卖身契。
“是,都带来了,就是这些。”王氏示意周妈妈将卖身契交给陈弘文。
陈弘文接过卖身契,就要交给随后而来的几个人牙子,让她们将人立马带走。几个牙婆见不用花一分钱就能买到这么多人,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纷纷向陈弘文道谢后,就要带着人走,王氏立马将人拦了。
这要是不说清楚就让人将这些人给带走了,那自己这些年辛苦积攒的名声不是全部毁于一旦了吗?若是让王家知道了,她还能在娘家呆下去吗?
“老太爷,究竟她们做错了什么,惹得您要将她们打了一顿不说,现在还要全部都给卖出去?传扬出去,岂不是更加让人议论六小姐?又让贱妾如何做人?王家的脸面又该如何安置?”
“哼,做错了什么。石竹,你将她们的所做所为再好好说一遍。若有半字虚言,立马将你也给卖出去。”
“是,老太爷。”
“启禀王姨娘,流芝她们到绮榄轩的第二天,仗着自己是王家的人,就将小姐的首饰盒子,还有”
石竹每说一句,陈弘文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而王氏与周妈妈心跳也加快一分。‘这些该死的奴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竟敢背着她们做出如此之事。’
等石竹说到今天她们竟然趁着陈萱芸和奶娘、绿萝都不在,将陈萱芸的金银首饰拿出来平分。
平分不均吵了起来,还说了好些以下犯上的话正好被陈弘文听见,这才惹得陈老太爷发怒时,两人只觉得从头到脚都凉透了。
“老太爷明察,这些奴婢”
“看在你曾经是我陈家人的份上,此事我就不予计较了。只是这些奴婢敢如此欺辱主子,可见是王家平时待她们太过宽容。
为免她们回去败坏王家的名声,就由我出面打发了她们,如此别人也说不到王家头上去。你回去告诉王应钦,他的好意我陈弘文心领了,从今天起绮榄轩里所有的事就不劳他再费心。”
“老太爷”
“不必多说,走吧。”
陈弘文不想再听王氏说话,开口让她回去。王氏无奈,只得和周妈妈一脸晦暗地走了,回去的路上盘算着该如何向王家交代今天的事。
不管她们要如何交代,绮榄轩里等王氏和周妈妈走了之后,刘妈妈与那几个牙婆才从后罩房出来。牙婆子将院里十几个丫鬟婆子带上马车走了之后,陈弘文才对刘妈妈说道。
“你是萱儿的奶娘,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我希望不会再发生。”
“是,老太爷。”
刘妈妈从陈萱芸房里出来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她一直在想今天的事到底与自家小姐有没有关系,直到陈弘文打发王氏走了让人叫了她出来也还是不能确定。
“过几天我会派人去买些人进来交由你调教,这几天就先辛苦你和绿萝好好伺候着萱儿。这个丫鬟是个好的,也留下来照顾萱儿吧。”
“是,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谈不上辛苦。”
“嗯。”
换了一批伺候的人后,陈萱芸还是与以前差不多,除了奶娘刘妈妈与绿萝两人比较亲近外,对其他所有人都是淡淡地。每天除了去给陈弘文请安,其他时间就待在屋里。没有她的吩咐,她的房里谁都不许进去。
新来的人中,刘妈妈暗自观察了一番,提拔了一个叫紫荆的人为大丫鬟,石竹与绿萝为二等丫鬟。绿萝虽然是自小伺候陈萱芸的,可她毕竟才十六岁,比之十八岁的紫荆来说还是显得稚嫩了一些。
紫荆是新来的,可她做事沉稳,有理有条。到陈萱芸房里伺